说是地铺,褥子都已经发黑了,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 床边的椅子上正凌·乱地堆着一摞打包好的餐盒,有些餐盒边上都已经发了霉,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收过了。 另外,最上面的餐盒空无一物,餐盒底部就沾着一片韭菜,看起来时间也不短了,要不是椅子旁的矿泉水桶里还剩下一点水,江昭阳估计这个少年十有八·九几天前就已经死了。 这时,他身后的沈建国脱去了身上厚重的防护服,痛快地喘了口气,忍不住埋怨道: “早知道林染把这些蚂蚁照顾得那么好,我也不用穿成这样了。” 江昭阳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随后又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些似乎是定制的展示柜上。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发现这些展示柜的中间位置都固定着一个玻璃槽,玻璃槽前后连通,串成一道很窄的水槽,高度从进门的地方开始平行下降,到最后一个展示柜的时候,玻璃槽的高度已经从中间往下移动了七八公分左右。 而且在最后一个展示柜的底部还开了一个小口,小口中间塞着一个玻璃漏斗,用来接收滴落的液体,漏斗的底部放置着一个宽口的玻璃皿。 从这个像深口盘子一样的玻璃皿里,正向外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味,那种酸跟酸菜的酸截然不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工业气息。 沈建国这时忽然不解地问: “江队,你说这林染都把蚂蚁密封得这么好了,还在日记中留言告诉自己进门时需要涂抹那个什么芸香,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昭阳直起腰来想了想,道: “她应该是怕万一出现什么纰漏,自己不明不白地死了。” 沈建国用手捋了捋头发,缓缓叹了口气,“也是!万一刚才那小伙子饿死之前把这些东西全砸了,那这屋里不就全是蚂蚁了。” 又说: “一开始我还以为凶手是一个人独立饲养蚂蚁,对蚁酸进行提纯,没想到这娘们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想起了雇人,通过奴役的方式让人给她干活。” 说完,他又用手指了指展示柜一侧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的各种量杯和蒸馏器,还有另外一些不知名的大型设备,忍不住叹道: “江队,你还别说,弄得还挺专业,还挺他妈有科学精神!老子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江昭阳笑了笑,刚想搭话,没想到衣袖却被颜以冬突然拉住,她指了指展示柜上那两道玻璃槽,好奇地问: “这是干嘛用的?” 江昭阳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展示柜,讲解道: “这个啊……是提取蚁酸用的流水线。” “流水线……?!!!”颜以冬瞬间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怎么个流水线法?” 江昭阳轻轻一笑,“其实原理很简单,你真想知道?” “嗯。”颜以冬郑重其事地猛点了几下头。 随后,她便突然被江昭阳捉住了右手。 “张开你的手掌!”江昭阳命令道。 颜以冬马上打开了手掌,随后便听到“啪”的一声,江昭阳一下把她的手掌拍向了玻璃展示柜。 几乎同时,颜以冬忽然感受到从展示柜里面隐隐传来了一丝震动。 当她睁大了眼睛仔细寻找那股震动的来源时,忽然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此时展示柜里的大部分蚂蚁都停止了活动,像做体操一样,身体后仰,用六条细腿支撑起身体,露出了后腹部锋利的蛰针,这些蛰针的目标非常统一,就是现在正贴在展示柜上的那只巨掌。 一秒钟后,从那无数根蛰针里射·出了无数条小水柱,这些小水柱在明亮的led灯下交汇,就像无数条微型高压水枪正在同时喷向颜以冬的手掌一样。 片刻之后,那无数条小水柱在玻璃槽里汇聚成了一条细流,缓缓向下·流去。 “太神奇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