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并未受影响,唇畔弧度未变:“所以上台前,我即兴创作了一首歌,想用来感谢我曾经的师长,严先生。” 台上众人面色惊疑,摄像师回头,冲导演使眼色。 这样出其不意的变动,并未让身经百战的导演感到不妥,相反燃生兴趣,想接着往下看。 他抬了抬右手,示意各方继续,稍安勿躁。 女主持飞快跟上:“知乐是清唱吗?” 于知乐瞥了眼靠在沙发旁的吉他:“我可以边弹边唱吗?” 男主持抬手:“当然可以。” 于知乐走回去,取了自己那把吉他,她翘腿放琴,回首看身边的严安一眼,“班门弄斧,你们随意听听就好。” 两位主持都笑了,直道:“怎么能随便呢,我们偏要认真听。” 严安也未料见,但他还是为于知乐搬来立麦,压到适合她的高度。 于知乐道了声谢,动指拨弦。 令众人意外的是,她启唇的第一句,还是与《焉知》当中一模一样的词曲: “焉知你白天黑夜春夏秋冬……” 但下一刻,弦音陡转,换为另一个调子,和与上一句对称却相异的歌词: “焉知我日落日升潮退潮涌……” 在场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但还是选择继续聆听。 女人仿佛度入无人之境,目空一切地弹唱着: “ 焉知你曾几何时腼腆懵懂, 焉知我今非昔比芳华正浓; 焉知你眼如繁星都住其中, 焉知我胸怀大海辽阔有容; 焉知你淡妆浓抹别样娇红, 焉知我不枯还荣立如青松; 焉知你风姿绰绰犹惊鸿玲珑, 焉知我漫道萧萧盼葳蕤峥嵘; 焉知你手舞足蹈能拉扯彩虹, 焉知我缄口少言在悄燃火种; 焉知你笑泪如清水一泓叫人想拥, 焉知我爱恨似细沙一捧扬手皆空; …… ……” 直到此刻,大家才彻悟过来,与其说是即兴创作,倒不如说是刻意改编。 反客为主砸场子,把严安原本的作词,一句句怼了回去。 可又不尽然是改编,因为属于女人自创的那些句子,都比原先的更为辽阔大气,干净豁达。 那些调子,又能与原曲的旋律巧妙融合,毫不突兀。 高下立判。 严安如坐针毡,勉力维持着笑容。 此刻,于知的弹唱已来到副歌部分。 这一段,完全被她改了,与《焉知》迥异: “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子非我,焉知我有天空, 广袤苍穹,不甘平庸,挣破牢笼,我已乘风。 啊……乘风…… 数九寒冬,笑望相送, 春光融融,醉卧花丛。 子非我,焉知我之乐, 子非鱼,焉知鱼有天空, 北冥有鱼,化而为鸟,其名为鹏,破浪乘风—— 啊……乘风……我已乘风……” 于知乐闭上了眼,动情地轻哼着。 她声音清淡绵长,悠远缥缈,也格外迷人。恰似微风,也如白浪,鸥雀振翅长啸,海天湛蓝一色。 现场鸦雀无声。 导演一直听到她唱完,才回头问身旁抱臂而立的陶经纪人:“你们真没商量好啊?” 陶宁望向台上,鲜见地笑出了声:“没有。” —— 回到公司后,得知此事的林有珩,没有计较一个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