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砚一愣。 这一愣,胜负便定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耳侧忽来极轻的凉意,一物擦着颊边过去,削去她半节碎发。 下一刻,黑影笼罩,她被人猛地扣住咽喉,压到树干前。 凉物抵在脉上。 “你好大的胆啊,谁派——”符柏楠看清来人,话头顿住:“你?”他拇指顶高白隐砚下巴,见颈上光滑无伤,放开了手。 白隐砚抿着嘴,嗤一声笑出来,“原来督公还有杀手锏。” “……” 符柏楠收了薄刀,自地上捡起长鞭。 “多一层防备而已。” 白隐砚掸掸衣袂,淡笑道:“你可知这在江湖上算得最下三滥的招式?劫道绿林看到都要笑话你的。” 符柏楠冷笑一声,态度很明白。 他将长鞭缠在腰间,伸手穿起外袍,“你那是什么招式。” 白隐砚递给他方帕子,“师父教的,我也不知。” 符柏楠接过丝帕,看着她沉默下来,没有言语。白隐砚知他意思,轻轻摇了摇头。 “……” 他擦了擦汗,垂下眼,片刻转开视线。 “回去罢。” 白隐砚嗯了一声,“我刚起时烫了云吞,现下应该能用了。” “云吞?”符柏楠反应了一下,偏头看她。 脑后束发扫过,衣带当风,枯高若骨,晨光中竟有些君子脉脉的错觉。 “馄饨吧。” 只是一开口,声音仍旧阴柔着不男不女,压低了抬高了都是那样。 “嗯?不该叫云吞么。” “谁同你讲的。” “我小妹。” “嗤,总归不是师父了。” 两人温和地争执着,慢慢走回营地。 清晨拔营起寨,大军又行了两日,在近蜀的一处县城外落脚。 还未到近处,众人便远见五里亭上到银司法曹,下到县丞管事,从朱到绿站了一排文官。 符柏楠看见了,白隐砚自然也看见了。 马车缓缓停下后,她隐在车中没有跟他一同出去。 脚步声远。 脚步声回。 符柏楠掀开车帘,探身伸手,白隐砚温柔地握住它。 “今夜可以入城歇脚。” “?” “城大,兵马司和县里把驿馆客栈都腾出来,能容下众军。” 白隐砚翻身上马,和他并行道:“你在哪睡?” 符柏楠道:“客栈罢。” 白隐砚点点头,不再多语。 众人入了城,果如符柏楠所说,阉军十有九分下榻客栈,可有一事与他所想有些出入。 “什么叫只有一间上房。” “……” 许世修符九一众厂卫站在房门前,围着两人不敢作声。 符柏楠咬牙切齿又问了一遍。 片刻,十三壮着胆子道:“王将军知道您老和主母的事儿,就……就只订了一间,现下别的也都让人住满了……您……”话到最后越说越小声,眼神飘向白隐砚。 白隐砚似乎被楼下用膳的食客吸引了,看着那顶屎黄色的布帽入了迷。 “住满了?”符柏楠冷笑一声,枯指一伸:“隔壁何人。” 许世修道:“王将军。” 符柏楠又道:“再往后去。” 许世修道:“刘副将。”话落补道:“客栈驿馆所有上房都住了军将。” 这是按在台面下的羞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