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崇似乎并不惊讶,反而问:“你决定好要听你妈的指导回归家庭?” 高江说:“差不多,就想试试。” 温思崇笑起来,“那你试吧,我总是在这里等你的。” 高江无言以对,等了半分钟只说:“那我挂了。” 电话断线,人的心思却不会轻易断裂。 他的遐思不受控制,越飘越远,越发失控,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体验。 陈继川原本认为这就是一次偶遇,他回到家里该干嘛干嘛,兴冲冲地和余乔一起策划环游美利坚。 但一通电话突然袭击,田一峰叫吃饭,特别嘱咐就几个单身汉聚餐,不许带家属。 陈继川老老实实向“上级领导”打报告,余乔刚辞职,也不爱出门,巴不得他自己去。 然而他近来并不愿意应酬朋友,他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仍未消除,因此磨磨蹭蹭的,过了饭点才出门,准备打个照面,喝口茶就回。 他到餐厅时,一桌人已经醉倒一大半,包厢里乌烟瘴气,一群人见了他一个个的都开始“川儿川儿”的嚎,嚎得人躁气。 他刚要掀开扑上来的老同学往里坐,就遇上个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在同一桌的人。 高江端起杯,朝他笑了笑说:“看来咱俩是挺有缘,还不止是搭个便车的交情。” 陈继川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哪儿不对又说不清楚。他只冷着脸说了句,“是挺巧的。”就转过身冲着烂醉如泥的田一峰下去一脚,把人踹醒了,摇摇晃晃站起来骂娘。 看清楚来的人是谁,田一峰立马一阵傻笑,“你来啦,舍得离开余乔啦?” 陈继川把田一峰拽直了,不耐烦地说:“你他妈舌头捋直了再说话,闹这样够了吧?还喝?也不怕陆小曼弄死你。” “你说小曼?我们分手咯,不然老子喝个屁的酒。” “分这么快?你也太孬了吧?” “有什么办法,人家嫌我穷!嫌我穷!” 田一峰抱着酒瓶扯着嗓子开始干嚎,“人要去找个有钱的干爹过好日子,我他妈算什么?我他妈一个月工资还不够她买个零钱包。” 陈继川终于不那么躁了,推开旁边的人往田一峰身边一坐,“行吧,该我陪你喝。” 他就这么陪着田一峰又续上两瓶,直到老田彻底喝断片,趴在坐上人事不省,他这才站起来准备去前台买单,但高江却拦住他,“不用,我已经买了。” 陈继川更看不懂了,“一来我是真没弄清楚你怎么到这儿的,二来呢,这一大帮子都是我同学,再怎么样也不该你请。” 高江看着他,抿着嘴笑。 陈继川有点尴尬,忍不住挠了挠眉头的凹陷疤痕,“这样吧,你给个账号,多少钱我退给你。” 高江意外地答应了,“三千九,就微信转账吧,我加你。” “行。” 高江的微信名还是高江,而陈继川的一样是原名季川,头像用的余乔送他的蝴蝶标本。 陈继川当下就把钱转了,三千九一分不少。 高江却没急着收款,“怕一手钱你就删了。”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里透着黯然与卑微,让人越听越不对劲。 但他很快掐断这一小段暧昧,站起来说:“田一峰醉成这样,你一个人搞不定吧,我送你们。” 陈继川驾起软趴趴的田一峰,没挪两步就开始喘,他的身体已然大不如前。 高江跟上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