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我的人迟早都要后悔。” 他的话,与其说是威胁,听起来更像是自恋狂的疯话。 余乔嘴角紧绷,不再和他过多纠缠。 高峰期好不容易打到车,途中打电话给黄庆玲,毫无意外地挨了一顿骂,黄庆玲愤怒地掐断电话,没给她进一步澄清的机会。 车窗外天空阴云密布,沉闷的空气掩住口鼻,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回到家,她心情低落,陈继川也看出来,在饭桌上问:“遇到烦心的事还是烦心的人?” 她低头数米粒,老半天才憋出一句,“都有。” 陈继川随即猜出谜底,“高江啊?” 余乔点点头,“推理这么厉害,要不要写一部侦探小说,我给出版商做过新三板,也认识不少人……” “得了吧,我写三俗小说还差不多。”他伸了伸腿,懒洋洋说,“你别搭理他,我去找他谈谈。” “你找他?你找他能谈什么?” “不谈什么,这种斯文败类,揍一顿就知道该管谁叫哥。” “你别……” “放心。”他吃好了,站起来收碗,顺带用筷子头敲了敲余乔的的脑袋,“我现在是文明人,说好了用嘴谈就用嘴谈,坚决不动手。” 晚上八点,余乔吃完感冒药,昏昏沉沉往床上一躺,睡得人事不知。 陈继川关上卧室和走廊的灯,随手抓一件外套带上门下楼。 入夜,路灯下飘着灰,整座城市仿佛被吞噬在雾霾里。 陈继川走到“俄普狄斯”咖啡厅,高江已经坐在角落位置等他上前。 他向高江伸出手,“我季川。” 高江与他握手,动作缓慢,“高江。” 陈继川的掌心干燥,虎口带着薄薄一层茧,是常年持枪磨出来的印记。 他坐在高江对面,只和服务员要一杯水,“咱们开门见山吧,乔乔脸皮薄,有些事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我替她说。” 高江扬手,眼睛里带着暧昧的笑,“请便。” 陈继川说:“别缠她,你那点功夫,没用。” 高江笑,“你怎么知道没用?你怎么知道她没动过心?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要你来和我谈。” 陈继川把手搭在空置的烟灰缸上,手腕贴着桌面,在咖啡厅昏黄的灯光下,他的手显得尤其好看。 不对,是优雅—— 高江居然从他手背弧度中咀嚼出优雅两个字,连他自己都被逗笑。 “你很爱她?”高江听见自己忽然发问。 陈继川说:“这么不是明摆着?” 高江仍然盯着他修长的手,“可是她不见得同样爱你,毕竟在她妈那,她连你的名字都不敢提。” “那是我们的事。” 你,我们,泾渭分明。 高江说:“我认为我和余乔很合适,更何况我前期投入那么多,要我走?也该按照时薪赔偿。” 陈继川觉得荒谬,“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他伸开长腿,后背往沙发椅上靠,用一个明显不耐烦地姿态看着高江。 “那怎么样才有意思呢?”高江轻轻问。 陈继川拨了拨桌上的烟灰缸,“一定要我说明白?非得让我告诉余乔他妈,你高江是个骗婚的同性恋?” 高江一瞬间变了脸色,“季先生,话不能乱说,我可以随时告你诽谤。” “一个月光开房就十三次,还不是跟同一个人,高先生非得找私家侦探拍照片才肯认?” “你!”高江似乎受到极大的羞辱,愤然起立,死死盯着对面老神在在的陈继川,“你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弄死你。” “信,我当然信。”陈继川笑着点头,威胁的话听在耳里,不痛不痒,“看您这油光发亮的脑袋就比我有社会地位,不过呢,有的时候也别逼人太甚,大家都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敢告诉任何一个人——” “我没你那么有空,不过你也消停点,别他妈再去到处骗人小姑娘。”陈继川站起来,背没挺直也比高江高出半个头,他冷着脸,挑高眉,有着一张上帝也钟爱的脸。 高江晃神了。 陈继川在桌上留下一张粉红钞票,消失在华灯璀璨的不眠夜。 高江仍然坐在原位,怔怔出神。 忽然间伸出手,食指沿着烟灰缸边缘绕一圈,停在一个细小缺口。 他招手叫来服务员,“烟灰缸什么价?” 陈继川回家时,余乔还没醒,她裹在棉被里,额头上渗出薄薄一层汗。 但他上床时她是知道的,闭着眼问:“回来了?” 他应一声,“回来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