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陈谦准备好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安远良顿时脸色更黑了一层,他怒目而视道:“你竟敢当众给六娘没脸?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敢情安远良还不知道自己跟六娘在珍宝阁的事!陈谦心中愈发的不安,前些日子自己已经安抚好了安远良,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安远良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天地差别? “小婿知错了!”陈谦只是一味道歉,他低三下四的哀求道:“这是家事,恐怕被外人听到不好,还请岳父随我去清风楼的一叙。” 清风楼有陈家入股,长期给陈谦留着两个包厢,不少次陈谦都是在那儿给安远良送上重礼,套近乎拉关系。往日提起清风楼,便代表着陈谦要孝敬安远良了。 人算不如天算。 往日安远良都是痛快的答应下来,偏这一日他板着个脸,不肯给陈谦台阶下。“不必了,有事去府里说。” 陈谦的心猛地一跳。南安侯府是要去的,可也要自己先把安远良给说服了—— “岳父大人说的是,我正想求您让我去把六娘给哄回来。”陈谦无法,只得干笑着应了下来。 安远良心中早就恨着陈谦,如果这次陈谦真的闹得难看,顺势和离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是以安远良自然不肯给他好脸色,自己上了轿子,也不管陈谦,一路径直回了南安侯府。 ****** 荣安堂。 回了侯府后,安远良只让陈谦先在外书房候着,自己则是去了太夫人处。 他才回来,便有小厮在门前等着,说是六姑奶奶回来了,太夫人让他回去后便即刻过去。安远良一面走,一面思忖着,看来这次闹得很严重。 到了荣安堂,只见六娘坐在太夫人身边低低的抽泣着,赵氏在一旁蹙着眉,脸色也不太好看。 “侯爷来了。”小丫鬟的通传声让六娘抬起头来,只见六娘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十分可怜,便是对庶女们不太上心的安远良,也不由多了两分疼惜。 六娘忙起身给安远良行礼。那一声抽噎着的“父亲”,简直让人疼到心坎儿中。 “坐罢。”太夫人点了点头,赵氏忙让了自己的位置让安远良坐下,赵氏则是坐在安远良身边。 “六娘,把今儿的事跟你父亲说罢,到底还是你说清楚些。”太夫人做出一幅慈爱祖母的样子,温声道:“不必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听了她的话,六娘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掠过一抹不以为然。当初陈谦闹出了有孕的丫鬟,这件事难道不大么?却没见太夫人说过什么让她宣泄的话,如今态度大变,恐怕跟九娘有关罢! 看来九娘果真说服了祖母。 在感激安然之余,六娘又不免觉得酸涩。也正是九娘高嫁,才能在娘家说话这样有分量。 “是。”六娘应了一声,便把今日在珍宝阁的事又讲了一遍。因为这件事她早就在心中谋划了无数回,讲起来自然是条理清晰,六娘面色虽然伤心,却并无惊慌之色。 “婆母派了人跟女儿出门散散心,谁知到了珍宝阁时,却撞上了陈谦带着许蕙娘在珍宝阁挑选首饰。许蕙娘仗着肚子里有陈谦的孩子,便轻狂起来,她怎样倒还罢了,无非是个妾,女儿还不放眼中。” 六娘顿了一下,拿起了帕子,按了按泛着水光的眼角。“陈谦竟十分护着许蕙娘,完全不顾及女儿是他嫡妻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便对女儿出言不逊,让女儿十分难堪。” “镇日里在家中虐待女儿倒也罢了,只是在外头、外头他也如此!女儿实在是没脸活着了!”六娘哭诉道,她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伤心欲绝的模样不似作伪。“女儿也不想再给侯府丢脸,女儿、女儿不如死了算了——”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她要往步步高升的紫檀木落地罩上撞过去,慌得剪秋和剪桐赶紧跑过去拉住她,不单赵氏和安远良赶紧起身,便是太夫人也站了起来。 不过太夫人面上却并无惊慌之色。 如今六娘不过是摆出个姿态来罢了,若是真的不想活了,定然不在人前寻死。更可况剪秋和剪桐离落地罩都不远,能很快的拉住她。恐怕想在落地罩前撞死,还是有些难度的。 “六娘,父亲答应你跟陈谦和离!”安远良是个怜香惜玉的,今日见到女儿的惨状,自然要为女儿撑腰。更可况陈谦算计了他,他不会让陈谦好过的。故此安远良当机立断道:“你也不必跟陈谦回去了。” 六娘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的顺利。 前两日三娘特意派人劝了赵氏,对六娘的事顺其自然就好,全凭安远良和太夫人拿主意便是了。故此赵氏只在一旁看着,并不反对。太夫人听到安远良的话,先是眉头一跳,眼神闪了闪,到底没说出反对的话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