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陆明修特意请他在外面用过两次饭,态度平易近人,对他这个岳父还是有几分尊敬的,安远良不免多了几分自信。 他虽然资质平庸,官职都是祖上世袭来的,除了在女人的事情上糊涂,别的地方还不算太蠢笨。他看得出来,平远侯对他假以辞色,不过是为着九娘罢了。 更可况陆明修说的那件事,本也是为了讨九娘欢心…… 安远良兀自在胡思乱想着,便听到外头传来小丫鬟脆生生的通传声。 “九姑奶奶和九姑爷来了!” 她的话音未落,安远良便先站了起来,看到自己母亲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赞同,不由觉得讪讪的。 总觉得在平远侯面前低他三分。 赵氏却没想这么多,门口宝蓝色的锦帘一动,她已经笑着站了起来,迎向了安然夫妇。 除了自己的三个儿女,赵氏肯放在眼中,且真心实意关心一下也只有安然了。经过了前头那些事,赵氏便同三娘观点一致了,自是希望安然过得好。钰哥儿年纪上幼,往后还要姐姐们帮忙扶持。 “天寒地冻的跑过来,这一路上冷不冷?” “有什么话让人过来说一声便是了,你们还跑一趟。也没派人去迎着你们。” 赵氏一连声的说了许多话,安然耐心的等她说完,方才笑道:“母亲放心,马车上严严实实的,一点儿都不冷。我跟侯爷回来看看,自己家里还用人远接奉迎的不成?” 当然不冷了,马车上有暖炉手炉不说,还有一张质地优良的“熊皮”,不对,是“虎皮”的“褥子”,自然暖和极了。只是这些小心思不便在外头透出来,安然只得在心中忍笑。 安然的“自己家”显然取悦了在场的三位长辈,太夫人慈爱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满意,安远良也觉得女儿贴心。 寒暄了两句,两人便正式给长辈们见礼。 陆侯爷自从娶了九娘以后,不再是初见时的冷峻肃杀,如今看着面色虽仍有几分严肃,却已是温和了许多。 夫妻二人陪着长辈们说了会儿话,陆明修借故提出要去观赏安远良珍藏的名家字画,被身份地位远高于自己的姑爷略微称赞了两句,安远良便有些飘飘然,自然是不会拒绝。 翁婿离开后,太夫人便明白过来,这是陆明修特意支开安远良。她很难想象陆明修会有什么话跟安远良说,恐怕还是安然有话说。 仍旧是随口聊了几句家常,安然便把话题引到了六娘身上。 “祖母,上次我见到六姐,恐怕很不愿意回到陈家去。”安然斟酌着词句道:“这陈家还没离开京城就敢如此嚣张,若是以后回了江南还得了?” 这话安然之前说过,如今在六娘已经回去后,再度提起恐怕又有深意。 太夫人慈眉善目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柔声问安然道:“九娘,可是六娘又去寻你了?还是又去见了你三姐?” 安然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当初六娘构陷她跟陈谦有私情,非说二人私相授受。不过安然也承认,这件事上六娘有些冤枉了。六娘很聪明,这些事陈谦肯定不会告诉六娘,平白给六娘把柄,恐怕都是六娘自己猜到的。 这确实是事实。从那块帕子开始,还有陈谦传递的纸条。幸而她果决,在拿到之初,便都给烧毁了,没有留下把柄。 反而是六娘自己,收到了陈谦送来的匣子,里头有陈谦跟六娘表白心意的信笺,她百口莫辩。 于是六娘指责安然的那些罪名,都变成了她自己的。她再说什么,太夫人和赵氏都不会再相信了。大家只会以为六娘在说谎。 是以在太夫人的认知里,六娘分明陷害过安然,安然竟还帮着她说话,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倒没有。”安然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觉得,陈家欺人太甚,恐怕非六姐的归宿。” 赵氏听罢,在一旁插话道:“九娘就是个心善的孩子,当初六娘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不计较倒还罢了,竟还帮着她说话。” “母亲,六姐当初做过错事,但我也不希望她在陈家被磋磨。”安然无奈的笑了笑,“毕竟六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