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还是头一次看到陆明修的身体。 平日里包裹在深色锦袍中的挺拔矫健的身姿,如今褪去了遮蔽物,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上头纵横着数道伤疤,有深有浅,看起来至今尤为严重的一道,从左肩一直到胸膛前,都留下了不浅的痕迹,至今犹有伤疤。 安然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陆明修能将平远侯府复爵,靠得就是他的赫赫战功。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拼来的。如今京中不少人说起平远侯陆明修来,都是觉得他深得皇上的宠信,是被皇上重用的权臣,不由都感叹他命好,皇上尚在潜邸之时,便与皇上结识。 好像陆明修能有今日,都是平白无故、天上掉馅饼一样。 可谁又能知道陆明修风光的背后,是他在战场上刀光剑影的厮杀得来的? 只是站队来支持今上的勋贵们,自然比不上军功在身、平定外敌、内乱有功的平远侯。 这些道理,安然早就明白。可是如今看了,却只剩下心疼。往日里心疼陆明修的种种不易、种种难处;如今真切的看到这些伤疤,心中的难过有了切切实实的寄托。 有些伤痕若是多偏一寸,可能她就永远没有机会认识陆明修了。 安然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 她支起身子,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的抚摸那些伤痕,眼底透出的心疼之意,溢于言表。“这些伤疤,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原先陆明修并不觉得这些伤疤有多疼。 ”还好。不怎么痛。”陆明修故作轻松的道。 经历过父母先后撒手人寰,他小小年纪便家破人亡,已经尝过了最痛的滋味,心早就已经麻木了。即便以后的在军中的苦和累,在战场上的伤痛,他都觉得不算是太痛。 只要他能忍受的,都不算是疼。 可是,对上了九娘那双满是心疼的大眼睛,还有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伤疤,她声音发颤的问他,这些伤疤时——陆明修突然觉得,每一条伤疤似乎都重新找回了痛觉。 感觉安然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陆明修把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两人肌肤相帖,亲密无间。 “真的,我没骗你。”陆明修轻轻的笑,随后他像是认输一般,柔声道:“当时……是有一点疼的。不过这会儿早就好了,一点儿都不疼。”他伸手抚摸着安然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两人的紧密接触,陆明修身上的变化,被安然察觉出来。 这样一通折腾下来,恐怕换了任何人都不能忍住。安然也做好了准备,虽说当初说好了先不圆房,是怕她过早的怀了身孕,对身子不好。等到……之后,她可以喝些药。 如果是陆明修,她愿意把全部的自己交付给他。 “侯爷,帐子——”安然细细的哀求道:“起码把帐子……放下罢。” 到底她还是有些难为情了,陆侯爷长臂一伸,便把绝大多数的光都放在了外头,宝蓝色的帐子落了下来。 帐子内,十分幽暗的光线之下,两个人的吻渐渐加深。曾经看到过的那几本册子,上头的各色春-宫图,也浮现在了二人的脑海中。 擦枪走火,离越线只剩最后一步。 然而就差这一步之遥的距离,陆明修生生停了下来。 他答应过了九娘,不会做到最后一步,他要兑现自己的诺言。 “侯爷?”安然不解的看着陆明修,她分明感觉到陆明修下-身的变化,可陆明修竟生生与她分来了些距离。 她咬了咬牙,低声道:“侯爷,没关系的。” 那个是人陆明修的话,她不后悔。 可是陆明修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沙哑着嗓音道:“九娘,我答应过你的。等到你及笄之后,再圆房的……” 安然知道他忍耐的辛苦。随后她眼眶一红,鼻子发酸,又是感动又是心酸的。 这一次,她不会让他自己再去洗冷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