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陆思齐凝着眉心,指了指那份文书,“拿给我看看。” 顾言抒不作他想, 弯下腰抄起那些文件纸,交给陆思齐, 不动声色的陆思齐只是随意翻看了几页,最后他将纸捏在手里, 扬起眼问席昭:“你要什么?” 依照遗嘱, 席昭此时有绝对的河马开口的条件。 淡绿色的风吹入,窗外一帘一帘的藤蔓仿佛浸在蓝天碧水里。重新审视之后, 他发现身前的席昭也已经这么大了,挺拔清瘦,那双熠熠的桃花眼比起他来也是不遑多让的清亮多情。 席昭摊了摊手掌,“暂时要的不多,我目前只想住进来。” “可以。”陆思齐沉稳地说道,将手里的遗嘱交给他。 “姑父?”顾言抒本想开口,又发觉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外人,陆九襄扣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顾言抒抿着唇瓣,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有些担忧。 得偿所愿的席昭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喜,他“嗯”了声,随意地拿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包,重步上了楼,皮鞋砸在木梯上的声音尤为清脆沉重。陆家家训,足不成声,这是成规。 但好像并不适合套用在席昭头上。 席昭才走上二楼,半靠着木黄的楼梯扶手,回过头来,唇角一撇:“不知道我的房间应该在哪。” 陆思齐看了眼刘嫂,不辨喜怒,“刘嫂,替他把左间那个卧房收拾出来吧。” 刘嫂不情愿地便跟着席昭上楼了。 “九襄,”陆思齐看了眼眸光宛如幽沉古井的陆九襄,苍白着脸叹息着,“席昭不是外人。你我早已有过共识,一旦那个孩子或者他的后人来索要这份遗产,须毫无犹豫地让出去。” 陆九襄握着顾言抒的手,敛了神色,淡淡地“嗯”了声,“你决定就够了。” “陆先生,”走到路灯底下,天已经拉拢了一层暮色,华灯初上,地上满是流彩的光影,她握住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将他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声音低了几度,“其实,我知道你不开心了。” 陆九襄一路上没有与她多说什么,全是她一个人想着法儿变着花样逗他。 当然她的那些冷笑话,很快便抖完了库藏,最后说无可说,顾言抒气馁地耷拉着头,不知道要怎么宽慰一个人。 身后的车影在一片缤纷和黑夜里来回穿梭,搅碎成无数帧斑驳的拉长了的抽象图。 “小抒,”他无奈地松了气息,手反握住她的嫩葱管般的小手,眼光一寸寸倾斜在她的颊上,“有些东西,不属于我的,我占山为王这么多年,本该归还。但是,席昭没有立即开条件,我始终觉得——” 他没有往下猜测。 他知道以狭隘之心度人之腹是卑鄙的行径。 顾言抒集中全身的勇气,“那如果,他要全部呢?” 他眼下已经变成我全然不认识的席昭了,你会不会失算? 陆九襄微微地漾着薄唇,抽出一只手,食指和中指蜷曲着在他鼻尖一划,声调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