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襄,我这年闲散惯了,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陆氏还是交给你比较稳妥。”陆氏是家族企业,将来的皇者,必是他们之中一个的后代,陆思齐从和顾枫晴的婚姻结束之后,再也不曾想过找个共度余生与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所以这重担只能放在陆九襄身上。 这些话让陆九襄有点疲倦,他探指揉了揉自己发胀的眉心。 他的每一处细微的动作,顾言抒即使再刻意忽视,也一丝不差地落入了眼底。 心隐隐地疼起来。 陆氏是陆家的根基,这些年来陆思齐身体不好,一直由陆九襄一个人打理……罢了顾言抒,他的一切,早都与你无关。 手上一暖,她错开眸。 席昭是她身侧的一轮火热的骄阳。永远绚烂如夏花,热烈夺目。这么干净纯粹的笑容,是她最留念最不舍的。 陆九襄视线晃得一痛,他垂下了清淡的眸光,端起了身前滚烫的茶水。 “我知道。” 声音有点飘。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未来,和他携手共度之人还能有谁。 他已经三十,陆氏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刘嫂终于做好饭,在顾言抒回来之前,她亲自掌勺的机会不多,大多数时候两位陆先生吃饭没有讲究,尤其二少爷,他几乎不动筷子,无论怎样的珍馐,他也只是浅尝辄止。 这一次似乎尤为没有胃口。 饭桌上安静如水。 吃完饭,陆思齐有话欲对席昭说,将他单独叫了出去。 顾言抒也假意吃饱了,推开椅子一个人去花园里散步。 馨园的布设与当年别无二致,碧色的篱墙,缀着几朵零星的紫花,隔着一排枯萎的花架,可以看到陆九襄书房外的淡蓝的墙,爬山虎谢尽了时光的绿泽,在风中恹恹。 她听到身后压抑的脚步声。 一回头之际,不经意碰倒了木架上的一只花瓶。“砰——”一声脆响,碎裂的瓷片在脚下迸散开,将陆九襄的脚步生生隔住。 顾言抒难以腾出时间去想陆九襄的突然出现,她瞪着眼盯着这个彩绘仕女图的梅瓶,僵直了手讷讷道:“我赔给你。” 她记得,陆九襄最喜欢瓷器。 他一定很心疼。 陆九襄的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的裤兜之中,看不出喜怒:“五百万。”身前的小女子一愣,张皇地抬起眼,他的心忽然搅作一团,痛上了眉梢,“顾言抒,在这里你不需要逞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