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泥鳅回家,放水里养了两天让泥鳅吐沙,三十那天拿地瓜粉裹着过油炸了,炸过后和辣椒等香料再炒一遍,最后调了酱淋上去再放了些地瓜粉条一起炖了会,待入味便可。这就成了年夜饭的一道菜。 做泥鳅时那味道可霸道,别说孩子了,就是大人都想去她家探头看看她做了什么好东西。 其他几个孩子都抢着吃泥鳅,只肖小云把地瓜粉都包了,还不断问着什么时候再做这个吃,董馥梅和她说:“得问问你阿平堂哥什么时候再去摸泥鳅。” “摸泥鳅我也会!明天我就去摸点回来给小云吃!”肖小月拍着胸脯打包票。 “过年穿新衣服呢!你要去地里糟蹋了,看妈不揍你!”肖小溪点她脑袋。 “妈可好了!才不揍我呢!”肖小月昂着脑袋不服气:“就你凶,会动手动脚!” “肖小月!你长胆子了啊!” “哎哟!你干嘛啊!” “揍你!” 年夜饭说是夜饭,其实下午两、三点就开吃了,吃完了所有人要去洗澡,有条件的在洗过澡后就会换上新衣服。 董馥梅今年当然也给孩子们做了新衣服。不过夏衣那会儿就够打眼的,她冬衣就没太出格,里面的内衣是好的,外面的棉袄的棉花也是好的,就是棉袄外面那层布是用的旧衣裳改的。 她手艺好,拿旧衣服改了也不难看。只是旧的就是旧的,仔细一看都能看出来‘这棉袄不是新的’。这也是董馥梅想让人家看到的。 棉袄内里是厚厚的新棉花,一点也不冷,穿上新衣服几个孩子就开始在院子里撒欢,董馥梅还得将换下的旧衣服洗了。 他们这大年初一不能洗东西,这些脏东西又不能过年,所以即便天黑了也得摸黑洗。等她将该弄的东西都弄完,天就黑透了。 这时候过年提倡简朴,不搞花里呼哨的东西,孩子们又小,董馥梅没让他们守夜,都赶到床上睡觉去。 睡到半夜,她起来给孩子们盖被子,觉得有些冷,打开窗往外一看,天空中有什么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她在窗台上一抹,透心的冰凉。 落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作者福建哒,我爸妈说他们小时候到80年代那会家里冬天也是会下雪的,厚的能堆雪人打雪仗的那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就越来越小甚至完全没有了,现在我们这边下雪是西洋景,别说大雪了,就是雨夹雪都有人打着伞出去看,大人也又叫又闹呼朋唤友的和孩子一样。 ☆、厨师 有道是瑞雪兆丰年, 这一年确实是个好年。 前些年自然灾害带来的余波彻底过去, 国家也正面对待了当年指导方针上的错误, 积极改正, 在农村掀起了新一轮有效的‘农业学大寨’运动。 起码这个时候,‘农业学大寨’是有效的。 这一年农民很忙, 忙着建设农田, 在往年的基础上,他们得了空就在山上一锄头一锄头的开辟梯田, 在开辟田地之余扩宽河道也是重要的任务。 主要劳动力放在了农田和河道的开辟上,其余工作不可避免的要分担出来给一些妇女同志。 除了不下地外, 挖竹笋、采香菇、砍柴火、茶籽林锄草、自留地的侍弄等工作全都落在了她们的肩上。 当然, 上述这一切改变对家里只有她一个大人的董馥梅来说并没多大影响。这项运动一开始要说对她最大的影响还是周显义没空砍柴也没法给她支援了, 她多了项砍柴的活而已。 可在四月中, 县里下达了积极养猪的指令,要求提高任务猪收购量,由原本的两户一头任务猪提高为一户一头任务猪。在此要求上, 他们也放宽了限制, 允许公猪私养——即允许任务猪收归各家养。与此同时各家养殖猪数目不上限。 这一指令下达,共用猪圈被拆除,其用地将会被改造为梯田, 而原本里面养着的猪也会让各家花钱买去,队里买猪的钱被归为公产,算作年底分红。没有买到猪仔的家庭为了完成收购任务还得去想办法购买仔猪。 因为任务下达突然,上面也依据情况让各公社粮站运来大批量的仔猪, 公社队员可持大队长的批准信到粮站买仔猪。 董馥梅也在院子里加盖了猪栏,与厕所相对。她只抓了两只猪,一公一母,待长成了公猪就做任务猪,母猪配种生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董馥梅‘失业’了。 工分可以说是农村人粮食的唯一来源,就是她愿意拿钱和城里人换粮票,人家都不会多愿意的,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 不仅是董馥梅烦恼,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