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是奇妙。 …… 数万军队,进入了山东,在烟台附近的一个村庄附近停下。 “不好了,是日本人。”村民同样大惊的报告。 村长同样的下令男子们躲避,妇女们挺身而出。 几百个军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村子。 “谁是村长?”带头的军官一口标准的杭州话。 村长勉强听懂了些,急忙出来:“我是村长。” 啪! 重重的耳光把村长打翻在地。 “大胆刁民,皇上御驾在此,还不快快迎驾。” “什么皇上……”有大胆的村民鄙夷道,别以为村民不晓得,大清早灭了,没皇帝了。 “砰!”开口的村民大腿中枪。 “来人,把这大胆犯上的人拉出去,挂在树上凌迟处死。”军官大怒,“这家人的亲属呢?全部拉出来凌迟!” 一村人急忙的跪下,村长用力的磕头:“大人,这人没有家人,就是一个老光棍。” “包庇钦犯,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军官阴森森的道。 “草民绝对不敢包庇钦犯,这无君无父之人,罪该万死,实在是这人没有家人。”村长的额头已经出血。 “罢了,绕过你们这回。”军官冷笑,“把吃的喝的全部拿出来!” “是,是,能迎接皇上,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村长熟练的说着套话,大声的指挥村民们拿出食物。 留下一部分? 你不想活了! 胡灵珊的大军所到之处,如蝗虫一般横扫着山东北部。 大军过后,有几个村庄的老头子依然跪在地上痛哭。 “皇上啊,皇上竟然为了草民等人,御驾亲征,恩重如山啊,草民做牛做马都愿意啊。” “粮食都给了皇帝,我们吃什么啊?”有几个年轻人低声的道。 老头子们跳起来,用力一个耳光打过去。 “皇上金贵的身体,为了我们这样的贱命,御驾亲征,要一点粮食算什么,俺们就是饿死,也是为了皇帝,死得光荣。” 又是一队华国的士兵赶到:“你们村的人,全部跟我们走。” “大人,带我们去哪里?”有人小心的问。 “去澳大利亚,那里遍地是黄金。”士兵们道。 “就知道皇上没有忘记我们,这是皇上的恩典啊。”村民们大哭,“万岁爷啊,您仁慈啊。” 在淳朴的村民们看来,没有官威,不打人,不骂人,和和气气和村民们说话,打成一片的徐锡麟和华国士兵们,根本就不是官老爷,根本就不用惧怕,根本就不用理会,根本就可以反过来骑到徐锡麟的头上作威作福。 动手就杀人,动手就抢粮食的胡灵珊,就是高高的在上的皇帝,只能发自内心的感恩,只能任由欺凌。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当中无关恩义,无关道德,无关生死,只和人性有关。 华夏百姓,从明朝末期,就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人,必须欺善怕恶,必须崇拜权利。 恶狠狠的对着自己说话的,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买菜的大妈,心里就先软了,只是想,这个人这么不讲道理,少打交道的好。 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聊天的,哪怕是高官,心里也会鄙夷,当官的也不过如此,很多地方还不如我有官威呢。 客气的东家,总是出一些偷懒耍滑的狡猾雇工,蛮横的东家,却有一群任劳任怨的老实雇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对方退了,自己大可以进一步;自己退了,对方也一定会进一步。 千百年来,屡试不爽。 被两个士兵押着,黯然远去的徐锡麟,彻底明白了秋瑾宋教仁黑化的原因。 坚持人性本善的,做好事有好报的徐锡麟,和坚持人心本恶的,做好事没有好报的胡灵珊,无所谓对错,哲学思辨根本没有正确的结果。 换一个环境,换一件事情,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国家,都有可能导致徐锡麟和胡灵珊遇到的事情结果转变。 但在百姓刚刚从满清的文化高压精神高压的束缚下,莫名其妙的解脱出来,却依然为生活所迫,为生存所迫,局限在有限的粮食,物资,发展空间的民众们,根本不关心道德法律,根本不在乎良心,依然麻木的认为,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所有人情道德法律都是狗屎。 华夏的这个时间点上,急需的不是正义和道德,不是民主和法制,而是粮食粮食粮食。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