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可是周君泽仍没有触动,连前因后果都不问,好像听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行了,孙阁老回去吧,比起这些有的没的,我更希望哪天你想通了上奏折建议陛下封我一个大司马。”他站起来,理了理衣袖,目光滑过薛清,“我该回府了,家中有人不见我就要闹,离不得。” 薛清忍不住追了几步,“请问殿下……阿萝……薛侧妃近日如何?身体还好吗?” 周君泽走到门边回头看他,眉梢眼角尽是冷然,“这个时候问这种话,薛大人不觉得太晚了吗?要是不好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一出门,侍卫跟上他,他边走边说:“你去问一下,当年在建章前殿服侍的太监如今剩下几个,把人带来。”他眉间浮上阴沉,“隐蔽点。” 周君泽走后,孙除揉着自己额头,“你明知他会对你冷嘲热讽,又何必多问那一句,” 薛清满脸疲惫,“学生忧心幼女,一时难以自控。” 孙除长叹:“哎,是我亏欠了你,你心中不舍我明白,阿萝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谁知偏偏会是她。” “跟老师无关,当日事出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薛清不想再往心里捅刀子,转开了话题,“未曾与熙王有过接触,没想到他是如此心思深沉的一个人,这种大事也是听过就走,一点疑问都没有。” “他不会信我,要自己查过才做决定。”孙除说,“万事只等他的决定,如果愿意还好说,如果不愿意……” 孙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厌恶难忍,“要用尽办法让他愿意,不然,让那么一个人登基,谁都受不了。” 薛清在马车上坐了很久才下来,一路上丫环小厮纷纷行礼: “给老爷请安……” “老爷……” “夫人在等您。” 他眼睛一闭,呼了一口气,“知道了。” 薛夫人的屋子萦绕着终日不散的药味,她披着外衣坐在床头,手里摩挲着白玉雕刻而成的小狗玉坠,造型别致,莹润光亮,这是薛嘉萝出生那年为她求来的。 薛夫人见薛清进了屋子,她将玉坠挂回脖子上,急急问:“见到孙阁老了吗?他怎么说?有办法吗?” 薛清坐在床沿,“见到了,他只说熙王不会被遣去封地。” “谁管他怎么样?我只想问我的阿萝!”她随即又放软了口气,“我知道接阿萝回家已是不可能,但总能让我见一见吧……” 薛清心中苦涩,艰难说:“我听语气,阿萝甚是受宠……恐怕不会随随便便放她出来……” 薛夫人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薛清手腕,手背上道道青筋,“受宠……阿萝那样怎么受宠……还不是折磨她……” 薛清揽她入怀,轻抚她后背,温言安慰道:“你将阿萝教的那样乖巧,可曾见过有谁见了阿萝不喜欢她的吗?说不定,熙王是真的宠她。我会让你见到女儿的,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工作第二天…… ☆、哈巴狗 孙除一党在朝堂之上依旧步步紧逼,周君泽没有再与他接触,甚至告病藏了起来,不过十日,皇帝最终明确下旨,称他受先皇所托照顾幼弟,不会违背父皇期望,将弟弟遣至封地上云云。 而其他人看来,这是皇帝陛下又一次纵容了熙王,容忍他种种恶行。 周君泽是在府里书房听侍卫从宫里得到的消息,还原了当时朝堂上每个人说的每一个字,待侍卫退下,他轻轻重复了那几句话。 “先皇嘱咐,照顾幼弟,不忍其孤身离京……”他慢慢笑了起来,“好人让你一个人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自言自语后又是沉默,长久地盯着墙上一副苍松水墨画,手指动了几下,忽然站起来。 在他就要揭下字画时,远远传来薛嘉萝的声音:“熙熙——”生机勃勃,喜气洋洋。 他停下,转身开了房门,薛嘉萝一下扑过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