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跟在后面的百姓听到这话上前来,有个年过六旬的老汉对着邵恪之躬身行礼:“大人说得对,地震把山路都给堵了,粮食和物资押运困难,待日后天冷了下上几场大雪,就更难了。乡亲们衣食无着,此时正是我们患难与共的时候。大人,眼前的这二亩地是我家的,我愿意把粮食平分给其他乡亲们。” 有他开头,另一个人也道:“那边有六十几亩地,全是我家的,其他乡亲们的庄稼都毁了,我家的安然无恙实数运气,也是上苍的保佑,大人,我也愿意把那十几亩粮食平分给其他乡亲们。” “大人,我也愿意,我家还有一亩七分地是完好的。” “大人,我家六亩三分地的粮食,也愿意分给大家,咱们一起把眼前这个坎儿度过去!” “……” 百姓们的慷慨和热血让邵恪之十分感动,也着实感到欣慰。其余断了粮食的百姓自然也是激动万分,纷纷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又不忘对着方才的那些人连连道谢。 蔡鸣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目瞪口呆,方才说把六十几亩地的麦子分出去的郭老汉,那可是平日里出了名的铁公鸡,若是搁在往常谁敢用他家一升米一斗面,那都是要跟人拼命的。不料在邵大人的感染下,此人居然能这般慷慨。 一场灾难,虽然闹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却也在患难中令人瞧到了情谊的难能可贵。 这得多亏了邵大人呐! 看着眼前的一片和谐,蔡鸣不免想到了此时冀州南面的另一番景象,禁不住叹了口气。 邵恪之看他似有心事,便问:“怎么了?” 蔡鸣道:“冀州以北由邵大人抚慰百姓,亲力亲为,自然是一派祥和。只是那南面……” 邵恪之眉心拧了拧,语气沉了几分:“那边出事了?” “目前倒是称不上大事,但长此以往下去就难说了。” 看他吞吞吐吐的,邵恪之已经没耐心了:“究竟是何事?” 蔡鸣道:“付大人上任后实行奖罚政策,无论是房屋搭建,还是纺纱织布,做得越快伙食越丰盛,有些年纪大动作慢的,索性根本就吃不饱。长此以往下来,百姓们个个儿只想着自己,凡事都相互较着劲儿,平日里也是憋着股闷气的。 前两日南边的庄稼得到丰收,付大人也未行分配,只说这等小事让大家自行商议。那些个有田的便把庄稼收到家里,高价售卖,一斗麦子便是五两银子。百姓们哪儿有那么些个银两啊,有的都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了,此时那边正闹作一团呢。” 邵恪之面色越发阴沉:“出了这等事,你怎会这时候才来禀报?”说着,已经急急往南边去了。 蔡鸣忙小跑着跟在后面:“是付大人不让禀报来着,下官也便想着兴许他能解决。付大人是户部侍郎,又是太子近臣……” 邵恪之停下来瞪着他:“他是户部侍郎,又是太子近臣,所以你就不敢得罪了?” “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想着他或许能有解决的办法。”蔡鸣低着头小心翼翼回禀着。 邵恪之面上染了一丝愠恼:“你可知这样闹下去会出现什么后果?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蔡鸣一张脸瞬时白了几分:“不,不会这么严重吧?” 邵恪之懒得理他,自行阔步离开。 南边的暑衙,百姓们聚众闹事,将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儿拿着家里的锄头铲子誓要讨个说法。 搭建房屋,押运粮草,他们哪一个怠慢了还是偷懒了?可就因为没旁人做的快,就得忍饥挨饿,家里的老人和小孩有的多日没吃什么东西,躺在炕上头晕眼花的,动都动不得。 前两日好容易有了丰收,那些奸商居然抬出那么高的价格,现在都家破人亡了,谁又有那个钱去买粮食? 百姓们越想越气,将暑衙围了个水泄不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