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姚闯不好意思的笑笑:“倒也是我命好,认了个干娘教我做包子,在热闹的东市租赁了一间店铺,日子总算是比以前好了。”他扭头看了看四周,又问李达,“怎的不见你家元宝?” 李达笑道:“带上那小子太过累赘,送去他外公家先住着。我们俩是带着我娘瞧病的,再跟个孩子也不是个事儿。” 李达的儿子元宝现如今不过才六岁,正是顽皮的时候。听他这么说,姚闯倒也没再问,只是又关切地看向李大娘:“大娘身子弱,咱们先去马车上吧,一会儿就到家了。赶明儿我带着你们去看郎中,咱们给您老人家瞧病。” 他说着对着旁边的狄青招呼,狄青驾了马车过来。 李达一家人看到那马车不免咂舌,李达娘子更是十分诧异地望着姚闯:“闯子哥哪儿整的这样好的一辆马车,看着跟贵人坐的一样,莫不是你买来的?” 太后的这辆马车在这长安城里已是格外普通的了,但常年居在村子里的李家人自然觉得奢华高贵,如此感叹倒也难免。 姚闯笑着解释:“这马车是我干娘家的,这是狄青兄弟,我干娘家的侄儿。”因太后一直是这么跟姚闯介绍狄青的,说是自己的远房侄儿。 李家人将目光落在狄青身上,只觉得此人生的魁梧,又面容刚毅,瞧了让人心生敬畏,倒也只是依着礼节问声好,未敢多加亲近。 狄青侍卫出身,本就不是个多话的,更不会像寻常人那般和气谦逊,便也是少说话为妙,以免自己语气生硬惹人心里不舒坦,只招呼了众人上车,兀自驾了马车前行。 马车里很是宽敞,狄青独自一人在外面驾车,李达夫妻分别坐在李大娘两侧,李达旁边还坐着个姚闯,尽管如此,里面仍是格外宽松,并不觉得拥挤。 李达娘子坐在软绵绵的座儿上,摸着后面的靠垫,眯着眼对姚闯道:“闯子哥,你这是遇上贵人了吧,瞧瞧这马车,可真气派。” 姚闯憨厚地笑道:“我干娘可不就是我的贵人吗?若没有她,我们夫妻怕也没有今日。”说到自己的干娘,他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感动的。当初儿子下海遇难,他们夫妻二人因此心死,落魄至极,本就再没勇气活下去。若非遇到干娘,他们哪有今日这等好日子? 李大娘自坐在马车上,倒是没再说话,只听着儿子儿媳跟姚闯在说着这些年的种种经历。 她当初为了做针线活儿熬坏了眼,如今一双眼早已经不中用了,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些影儿,竟是连人脸都瞧不清的,以至于坐在那儿时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姚闯和李达夫妇谈了一会儿,瞧见李大娘这般便问:“大娘的眼莫不是还未好?”他记得小时候李大叔从山上滚落下来摔断了腿,家里的重担全压在李大娘一人身上,一边要养活家人,一边还要挣钱给李大叔治腿,大娘没日没夜的做针线活儿拿出去卖,最后生生把一双眼给熬坏了。 李大娘闻此倒是浑然不在意地摆摆手:“我这眼怕也就这样了,人都老了,不中用了,这眼能不能看见的也没什么。”她说着,突然咳嗽几声,忙拿帕子捂住嘴,好一会儿方才止住。 李达瞧她这般禁不住心疼:“娘,这长安城里好大夫多,说不定还能碰上神医呢,咱们一定能把你的咳疾给治好,还要治好你的眼睛。” 李大娘笑着拍了拍儿子的手:“娘知道你孝顺,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事也不可强求。”她心里一直都知道,这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达子当真对她这个继母不错。她这一辈子,临老了有这么一个儿子儿媳在身侧,倒也是知足的。 其实这次答应儿子儿媳来长安治病,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的。她只是真心想来长安看看,圆了自己未了的心愿。 李大娘心事重重的掀开帘子,她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还算好,听着声音也能感受到皇城的繁华,笑着点头:“这天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