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真是木头! 挫败感和失望让漪宁眉心都拧紧了,一张小嘴儿下意识嘟着,十二分的委屈。 “哎哎哎,往哪儿看呢?这么小的小姑娘居然也会以貌取人了?”明明被酸到了是自己,这丫头看他家公子做什么。每回跟着公子出来,备受瞩目的是他家公子,可遭罪的总是他,他怎么这么倒霉啊!赵源也觉得自己很委屈。 谁知,他刚吼了眼前这小丫头两句,原本一语不发的邵恪之突然眼底有几分不悦扫过,目光瞥向咋咋呼呼的赵源,语气有些冷淡:“吃好了吗?” 赵源不知道他家主子为何突然对他态度如此冷淡,虽然并未吃饱,但还是很真诚的点了点头:“吃,吃好了。” 邵恪之默不作声,率先理了理衣襟站起身,径自转身出了包子铺。赵源见此慌忙从钱袋里摸出碎银子搁在桌上,“不用找了。”随即赶紧追上去,“公子,你等等我!” 座位上空空如也,独留得漪宁还傻傻站在那儿。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早没了踪影。 想到邵哥哥居然真的认不出自己了,漪宁心上一阵委屈,好歹也是给她送了那么多次琼花软糖糕的人,她还爬上他的马车去过他家呢,居然这么快便不记得她了。 心上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十分颓然地坐在了旁边的桌子前,双手托着腮帮子幽幽吐纳一口叹息。 这时,小丫着急忙慌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裹,里面装的似乎是隔壁糕点铺子的点心。 见漪宁很无精打采的样子,她跑来她身边坐下,很欢呼雀跃地道:“阿宁,你知道吗,我刚刚进门的时候恰好遇到状元郎出去,他脸上居然在笑啊!他每天都会来我们包子铺吃包子,但是从来没笑过,这可是第一次呢。” 说到这儿,小丫十分花痴地仰着脸,目光里皆是迷恋,“状元郎笑起来的样子好温柔,能见到他这样儒雅的笑容我这辈子真是无憾了。” “笑?”漪宁听了十分惊诧,刚刚也没发生什么事啊,他出去的时候为何会笑?不由得她又问了一遍,“真的笑了?” 被漪宁这么一问,小丫愣了一下,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好像吧,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好像嘴角上扬了那么一下,凤眼微微眯了一下,后来便冷着一张脸走了。莫非……我刚刚眼花了?”她虎头虎脑地抓了抓头发,嘴里呢喃一句,“到底是笑了还是没笑呢……” 漪宁沉默着想了一会儿,遂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十分笃定地道:“肯定是你眼花了。”刚才正眼都没看自己一眼的邵恪之,分明就是个目中无人的,她才不信他会笑呢!这种人会笑吗?会吗?肯定不会! 小丫刚把包着点心的油纸拆开,捏起一小块糖角果子放到嘴边,被漪宁这一拍吓得果子差点掉在地上。她赶忙抱紧了自己的小零嘴。 又见漪宁拖着下巴发呆,小心翼翼把自己的点心递过去:“要不要来一块儿?很甜的。” —— 姚记包子铺只做上午的生意,是以到了下午便早早地打烊了。 姚闯家的做了一锅大杂烩,又煮了南瓜小米粥,配上三个凉菜,倒也是格外的丰盛了。 在宫里,大家注重规矩,素来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民间就随性很多,大家一边吃着饭,还会絮絮叨叨说些话。 姚闯夫妇已年过不惑,育有一子早已成家,是做海上生意的,早年下海后再无踪迹,大家都说八成是没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艰难的,幸亏遇上太后传了做包子的收益,如今俩夫妻方才在长安城安了家, 姚闯模样生得还算硬朗,慈眉善目的,是那种一看便是老实巴交的类型。 他话很少,大多都是姚闯家的在说。 一会儿说说今日什么时辰起来和面剁包子馅儿,一会儿再说说这几日的生意怎么怎么样,哪个大主顾来了几回。 她为人和煦,漪宁听着也不觉得聒噪,反而感觉这样子的餐桌很是温馨,很随性。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一直不怎么言语的姚闯总算说话了:“李达兄弟前段日子让人捎了信儿,说要和他家娘子带他娘来长安看病,他们在长安无依无靠的,我打算等他们来了便去码头接一下。” 姚闯的老家在蘅州洛城东的南寨村,他口里的李达正是他们同村的人,两人感情好,用乡下的话说是光着屁股长大的交情,自然是极铁的。 姚闯家的听他这么说哪有不理解的,只十分担心地问他:“李大娘的病莫不是又严重了?”在姚闯家的印象里,这位李大娘似乎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 姚闯点了点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