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划拳的划拳,听书的听书。还有一部分人闲来无事,说几件趣事凑个乐子。 数来数去,整个通州也就宋家兄弟两的那点不可说的事,可以拿出来反反复复的说道说道。 有人道:“嘿,你们听说了没?宋家那二公子惹出大乱子了!” “什么大乱子?去花楼抢粉头跟人打架啦?” “不是,不是!”另一个人接口道,兴奋得眉毛都翘了起来,“宋二公子找人围殴许家的少爷,生生把人给打残废了!” “哦?居然有这种事!” 梅雨天气通州的百姓庄稼地里没什么活计,绝大多数都杵在茶馆里喝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听居然有这种热闹,纷纷围了过来。 “那宋二公子可是他哥的翻版啊……不,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趁机便问了:“那许家能没找宋家的事么?这口闷气,谁他娘的能忍!” “找了!”有人举手道:“找了好几回呢!都被宋家大公子给唬回去了!宋大公子从前那胆色可是出了名的大,谁敢在他面前耍横。要不然怎么说许家有背景,这不,找了衙门里的人,直接打上门了!” “嘶——” 人群中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外头的雨落得正欢。 “那……宋家真把人交出来了?宋大公子也肯?他不是一直很护短的?” 那人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莫测高深道:“那自然是不肯的,可又有什么法子。不过据说啊,那宋大公子认了罪,被衙门的人当场带走了。” “这么说,他这是代人受过?” 一个围观群众放下茶杯,默默叹了口气,砸吧砸吧嘴道:“这宋大公子在咱们通州名声虽然不太好听,可对待亲弟弟还真挺好的。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哥哥,还愁什么吃喝,我天天逛花楼喝花酒!” 有人嗤笑:“都说是亲弟弟了,如何能待他不好?你可拉倒吧,宋长宁才看不上你这种弟弟!” …… 外界的流言蜚语几乎传遍了整个通州,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宋长宁自从被衙门里的人带走之后,足足过了五日都没被放出来。林蔚担忧不已,多次派人去衙门外打探消息。 既然是打探消息,自然少不了银钱的打点。林蔚深谙此道,嘱咐了福叔从账房上多支些银子出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总得想着法子进去。如今宋家两位少爷,一位锒铛入狱,一位昏迷不醒,没一个能主事的。 林蔚也管不了许多,索性就接替宋长宁,在府里主持着大局。一面照料宋凌川,一面还各种找人疏通关系。可话又说回来,她一个外地人,在通州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么门路可以找。无非就是拿着大把大把的银票当作敲门砖,投石问路罢了。 派出去的下人回禀,说是许家似乎知道宋凌川的病情,对于宋长宁这种冒名顶替代人受过的行为,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许家的心思也不甚难猜,宋凌川身体不好这件事,想来在通州不是什么秘密。与其扳倒一个将死之人,不如顺手把宋家一锅端了。届时收买收买县令,随便整出个理由,将宋家的家产没收,来一招釜底抽薪,自是报仇雪恨的最佳手段。 林蔚哪里肯把宋家的万贯家财拱手让人,毕竟宋长宁早先可说了,要用这万贯家财当作聘礼迎娶她。如何还能让许家钻了这个空子。 许家也是够狠的,为了不让宋长宁再有什么喘息的机会,索性就秘密收买县令,不许任何人探监。林蔚心急如焚,可又毫无办法。如今,宋长宁锒铛入狱,宋凌川又不省人事,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近日,林晨缠林蔚缠得紧,日日都跑过来问她,世叔哪里去了。林蔚总不能如实相告,只得含糊其辞,让丫鬟带他下去玩。 岂料,府上丫鬟们乱嚼舌根,将外界的流言蜚语都说给了林晨听。说什么宋长宁罪有应得,都是报应,或者是宋家迟早要完诸如此类。 林晨正是叛逆的年纪,素日同宋长宁走得又近,关系也亲。宋长宁也很是宠他,闲来无事就教他写字画画。小孩子的心思最单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如此,林晨自然不肯信的,同丫鬟们争了几句,气不过要跑去找林蔚评理。 当时林蔚忙着照料宋凌川,没来得及顾得上林晨,只当他是又闹小孩子脾气了。外加上近日来烦心事多,被林晨一吵闹,火气就没收住,语气严厉了些。 林晨哪里就知晓林蔚的辛苦,一心只知道自己委屈。头一扭就跑了,林蔚以为他是回了自己院子,心想着晚些时候再过去哄哄。 哪知林晨根本就不是回院子,而是头一扭跑出了府去。 林晨哭着跑出府去,一路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过路人问他话,他也不理。自己找了个空地,就蹲坐在街头抱着膝盖哭。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