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惯了他的名字,突然这样正儿八经地叫程总好别扭。 她说完,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在其他人纷纷看向程什的时候,夏满也不得已抬头。 两人视线撞上的一瞬,她看到他眼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他五官深邃,长相偏冷,哪怕只是浅笑,也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叫什么?”他问。 夏满一愣。 嗯?! 满脑子问号,还是乖乖答,“我叫夏满,夏天的夏,满足的满。” 她说完,他又不说话了。 每次他停顿,时间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下面没人摸得准这位的心思,都不敢擅自开口。 至于唯一能摸得准心思的沈延,因为刚刚有人乱开口,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就在夏满觉得快绷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过来。” 夏满诧异。 坐在程什身边的沈延已经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见她站着没动,出声,“……夏小姐。” 最后,夏满坐在了程什跟沈延中间。 众人围观全程,各个心里都有小九九。 等事情大概聊得差不多了,避免落人口实,李曼叫上夏满给在座的敬酒,走个形式,没有大喝。 一圈下来,夏满酒杯还剩一点。 觥筹交错,酒下肚,气氛越发轻松。 起初还拘谨的众人,当发现程什并不想传闻中的不近人情之后,自在不少。 朱总的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夏满,最开始还可惜,到嘴边的肥肉飞了,但是当发现程什让夏满坐在自己身边,就没有再跟夏满说过一句话,甚至看都没有往旁边看,明显是没有什么意思,小心思又冒了出来。 借着酒劲朱总站起来,一手拿高脚杯一手拿瓶红酒,绕了半圈,走到夏满身后,“来,满满,我们俩再喝两杯。” 坐在夏满身边的沈延警铃大作。 刘晋立马给李曼递了个眼神。 后者起身,笑吟吟道:“朱总,我陪您喝!” 朱总看了眼程什,见他面不改色,丝毫没有打算跟他抢的意思,心里没了顾忌,加上酒精上头, “李曼,你这样可不好,人的路都是要靠自己走出来的,难不成到时候满满上台拿奖杯你也上去帮她拿?” 听他一口一个满满,自家老板脸上半分不悦都看不出来,沈延只想当场去世。 跟在老板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越不高兴的时候越不会表现出来。 朱总说完就往夏满的酒杯倒酒。 “咕嘟,咕嘟”一阵,夏满看着满满一杯红酒,头皮发紧。 “来来来,满满,我敬你。” 见夏满没动,朱总半开玩笑道:“怎么?不给这个面子?看不起我?” 夏满最讨厌被人劝酒,尤其是在讲人脉的圈子里,你不能说你不会喝,不能拒绝,不能翻脸,哪怕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也要忍着恶心笑。 夏满扯着嘴角,“不是。” “外面的人都说李曼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优秀,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懂规矩,我觉得,说得很对。” 听他重重咬了咬“懂规矩”三个字,夏满再傻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她有点感激高明雪,拜她所赐,比这还恶心的场面她都经历过了。 夏满笑了笑,伸手去端酒杯。 只是手刚碰到杯角,视线里出现一只五指修长的手,先她一步将酒杯端了过去。 夏满一惊,扭头看向程什。 除了沈延,其余人纷纷诧异。 因为程什这个动作,包厢里的轻松氛围陡转直下。 十来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上座。 程什将那杯红酒放在自己面前,靠坐在椅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压住杯底,稍稍用力,很悠闲,极缓慢地转着杯子。 片刻后,慢悠悠抬眼,看向站在旁边,脸皮紧绷的中年男人,浅笑,薄唇轻启,“她酒量不好。这杯酒,我要陪你喝吗?” 是“我要”,不是“要我”。 朱总身体一抖,脸色煞白,酒醒了大半, “哪儿敢哪儿敢!瞧我这臭嘴,出门的时候老婆还说一定少喝酒,说我喝多就坏事,真是。” 程什收回视线,垂着视线,不说话。 包厢里针落可闻。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