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什脱下外套,明姨接过去。 程什一边解开袖扣一边朝着夏满走过去,深邃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眉宇才终于舒展开。 等他走到面前,夏满微微仰头看他,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回来了?” 知道她是怕给自己添麻烦,程什只说:“放心吧,那边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 “先生,您吃饭了吗?”明姨问。 这时,沈延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拎着酒店外送的袋子进来。 “老板。” 夏满的视线跟沈延碰上,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看她神情如常,沈延心口一松。 现在是只要她好,大家就好。 “夫人。”沈延问好。 “明姨,你去休息吧,这里没有什么要忙的。”程什挽好衣袖。 夏满本以为沈延吃完饭才走,结果他说有人还在等他,想起他的爱心便当,了然,将他送到门口。 折身回来—— “陪我吃点?”程什问。 大半夜一个人吃饭,太冷清了,反正自己也睡不着,夏满就坐在程什旁边,蹭了一小碗汤。 看着她像只小猫一样小口小口地喝汤,程什薄唇轻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想摸摸她头的冲动给压下去。 这一路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也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现在看她这样,忽然半个字也不想说,只想安安静静地跟她一起吃顿饭。 吃到一半,程什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起身走到边上去接。 等他挂掉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夏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含着笑轻轻叹气。 放下手机,没有叫醒她,直接抱她上楼。 夏满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真真结婚了,穿着洁白的婚纱,周围都是白玫瑰,阳光明媚。 很美,很美。 她就站在真真对面,激动兴奋,抱着怀里精致可爱的洋娃娃一个劲地冲真真晃,就在她高兴不已的时候,手里的洋娃娃突然变成了那种送葬用的娃娃,带着小圆帽,蓝色长褂,一边像条鱼一眼在她手里疯狂动弹一边冲她阴恻恻地笑。 而她却动弹不了,扔不掉,跑不开,她想尖叫,可是半个音都发不出。 “满满?满满?” “啊!”恐惧堆积到顶点,夏满猛地睁眼。 看到程什,刚刚攥成一团的心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骤然往下沉,恐惧散不去,在眼泪控制不住涌出来的时候,夏满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哽咽说,“对不起……” 她知道当着别人的面哭不好。 就在她努力平复自己情绪的时候,泪眼朦胧中,被人抱起来。 有人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抚着后背,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 卧室的灯大亮。 夏满坐在床边,伸手接过程什递过来的水杯,“谢谢。” 她最怕鬼,这是第一次梦见这种东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程什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看她眼睛红红,却安静乖巧的样子,忍了一晚上的手还是伸了出去。 宽厚的手掌轻轻压在她头上,因为这个动作,她肩膀微微一缩,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己,程什浅笑,拇指在她额头抚摸。 柔声道:“别害怕,这里是你的家,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他说话莫名就叫人觉得相信。 “……嗯。”夏满点头。 他收回手。 夏满看着他搭在膝上的手,他皮肤白,手也不例外,骨节分明,即使是放松的状态,也有藏不住的力量感。 想到刚刚安抚自己的就是这只手,也是这只手曾经一次次把她从最低谷拉出来,夏满像是鬼迷了心窍,直勾勾盯着,手缓缓伸过去。 白净纤细的手从拇指一侧探进虚空的掌心,小心翼翼,视若珍宝般靠近,屏住呼吸,近乎虔诚。 程什一向自诩定力好,可是此刻却被她这小小的动作,寸寸撕碎。 微润的指腹碰到掌心的刹那,他喉结狠狠一滑,五指猛然一收,握住那在自己心里兴风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