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罕亲王在旁道:“这可是娘娘亲口所言,在座的诸位王公,文武官员可都是听得亲清清楚楚。” “是,我绝不食言。” 说完,她稍稍退到一旁的,开口道:“何公公,端上来吧。” 外面候着的何庆高应了一声。 奉食的宫人鱼贯而入,素白的瓷盘上盛着烤得焦香的肉。王疏月让了一步,宫人们会意,上前来将素瓷盘一一放于食案上,而后躬身退了出去。 王疏月亲自端起其中一盘,弯腰放在松格台吉面前。又从宫人手中接过一盏香料,反手扣撒在盘之中。而后直起身来,淡声道:“台吉,请。” 松格台吉看向那盘烤肉,不由得背脊起了一阵冷汗。 从切开的那一面来看,那肉质发乌红。他猛然想起看守白骆驼的守卫给骆驼喂狂药后向他汇报时说的话:“药烈,会至骆驼血脉冲断而亡,其后则看不出有中毒之状,唯似力竭而死。” 普通的骆驼肉,放血烤熟之后,都是土黄色的肉质,唯有那血已渗入肉中,干涸不出的死肉,烤出来的才是这个发乌的颜色。松格台吉的手暗暗握紧,额上渗出了汗来。 “这是……什么。” “炙肉。” “你……” “对,是我亲自调和香料,亲自熏烤。” 皇帝突然用筷子挑起那块肉,见外面那层肉皮被烤得跟焦炭一样黑,不由哂道:“王疏月,看得出来是你亲自的烤的,若是御膳房的人经得手,朕今儿就把他们都发派了。” 他一面看一面笑,忍不住又补了一句:“烤得跟个炭一样?能吃?” 王疏月回头,仰起脸看向他:“皇上,都说兽肉粗糙不易熟,奴才以前也没见过,火候拿捏不好,是烤得糊了些,您说不能吃,那您就别吃了,这本就是奴才进给诸位蒙古王公的心意。” 皇帝一手撩开那块肉,向椅背上靠去。 “好,朕不吃。朕看着就没胃口。” 皇帝这么一说,松格台吉就更慌了。皇帝不吃,就证明这个肉真的是那只被下过药的疯骆驼身上的,这个和妃,难道是和皇帝已经筹谋好了,要拿捏整个蒙古王公吗? 脚有些发软,他不得已,只得跌坐回去。 王疏月仍是一副恬柔的模样,褪下手上镯子,轻轻挽起袖口来,那细而柔弱的通草暗袖被挽折起来,露出一只仍余下青痕的手腕。 她走到食案旁,静静地拿起刀,细致地切下一片肉来,送到他面前。 “台吉,我说过的,进完这一盘,我自会向皇上请罪。您请。” 松格台吉死死地盯着那盘肉,在座的蒙古王公也都盯着他。 他受不住那些目光,不得不颤着手去摸手边的筷子,一面抬头向王疏月看去。 王疏月仍旧维持着平宁的面色,柔软的雪狐毛在其肩头轻轻地摇动。看着他的手在那双筷子上龃龉,却一直不肯捏起来。便回身朝坐在下面的父亲看去。 父女目光一相撞,即便王授文并不全然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父女之间的默契仍然是在的。 “松格台吉,皇上让和妃娘娘亲自进宴,您若再不吃,就是对皇上大不敬,岂不是抹杀了你们首领让的你来敬献九白的臣服之心了。” 他又端着那副官腔开口。 这也是蒙人最厌恶的腔调。 松格台吉正憋得慌。 “你这个前明老猴……” 一句话未顶完,却听十二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