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了东家青眼么,既如此,咱们比试比试,拿真本事说话!” 夏颜在外头听了这一耳朵,也好奇入内瞧个究竟:“我方才听说谁要比试来着?” 那两个学徒顿时吓得惊慌失措,缩在角落不敢说话,招娣刚要出面解围,芝姐儿却抢先站了出来:“是我说要比试来着,如今咱们一日日大了,计较也多了,总得想个服人心的法子。” 夏颜就着这话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是要验验你们的本事了,这样罢,你们每人各做十个添头,不拘花色,不拘针法,一并放到前头任客人挑选去。” 夏颜说了这个办法,其余人都找不出挑刺的理由了,几个师傅听了这事儿,也都议论纷纷。虽然夏颜没有按人头指派师傅带徒弟,可有些心思活络嘴巴甜的丫头,也能哄得师傅们多偏心些。 既然是做添头,一般多用边角料缝制,夏颜把积累了大半月的碎料子都堆进了库房,只说了句不得作弊,其他就各凭本事,任其折腾去了。 晚上何漾到底还是来了,拎了一包叉烧,双手被冻得红通通的,哈了口气搓手道:“今日就在你小厨房吃罢,外头冷得人鼻子要掉了。” 夏颜把自个儿的兔毛手筒拿下,要给他套上,他却缩了手不肯要:“这东西我戴着像什么样,你自己套好,整天做针线,可不是得冻手!”说罢硬是塞还给她,走到炉边烤火去了。 看着外头昏沉沉的天儿,怕是有一场好雪要下,不禁又有些后悔让他过来:“你瞧这天色不好,就早些回去歇息,作甚还特意绕远路过来。” 何漾翻转手背继续烘火,浅笑着不说话。 因何漾来吃饭,晚上伙食又加了一道烤羊腿,油脂被烤得滋滋响,溢出一股焦香。夏颜捏起一撮孜然洒下,忍不住多嗅了两下。 “这一腿今日怕吃不完,待会割些回去给爹……给叔叔吃。”夏颜立了女户,称呼自然也跟着改了,只是一时还扭不过口。 何漾先是微微一愣,转过了弯儿便笑了,想照常揉揉她的头,伸出的手却又在半空停住了。 芝姐儿把碗筷摆好,招呼他们来吃饭,何漾见了她,走到近前打量了一番,故作深沉点头道:“在你颜姐姐这儿果然长进了,以往你说话都怯声怯气的,如今都敢同你娘掰扯理论了,到底还是出来见见世面好。” 芝姐儿抿嘴一笑,舀了一碗杂豆汤递给了他:“还是多亏哥哥照拂啊,有你替我撑腰,我娘也不狠逼我了。” 夏颜听了这话好奇,坐到他二人中间,两边扭头看了看:“你们在说些甚,我为何都听不懂。” 芝姐儿瞥了夏颜一眼,又同何漾一对视,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夏颜一见这情形,便知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当下啧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不乐意。 “其实也没甚大不了的,前段日子我娘让我去别的铺子做工,我回拒了。” “你这儿才学了半半截,就有铺子来挖你了?” 芝姐儿咽下一口汤,又看着何漾不语,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才接着道:“真是甚么都瞒不过你,是丽尚坊来找过,哥哥出面替我挡了。” 芝姐儿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都咽了回去。 丽尚坊初找来时,爹娘都是欣喜若狂的,毕竟那么大门头,寻常学徒都进不去。芝姐儿是知道欢颜同丽尚坊的过节的,当时只觉着夏颜不容易,自己不能做出背叛她的事儿,可到底被娘拿捏住,不得辩驳。后来娘去大伯家说漏了嘴,哥哥才把这事儿拦了下来。因为这事,哥哥没少被娘赌咒,且越说越离谱,芝姐儿这才忍不住了,在家同她理论起来,从那以后,她就觉着自己也能拿主意了。 夏颜在听见丽尚坊三字时候就冷了脸,皱了眉望向何漾道:“这是何时的事了?为何都不告诉我?” 何漾也没看她,替她把羊肉片成片儿,蘸了酱放进她碗里:“没几日,之前家里乱糟糟的,也不想你再烦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