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五时过来请安。 她觉得孤独冷清的时候,也会同那两个孩子说话解闷。 两个皇子把他们去楚承昭那里吃宴席的事情都给李皇后说了,还把宋瑶所出的那对儿女的模样描绘出来给李皇后看。 李皇后看过其中那个男孩儿的画像——那孩子长得和小时候的隆让几乎一模一样。其他人或许认不出,她这当母亲的,对着死去的隆让太子魂牵梦萦了十八年,自然是不可能认错。 李皇后这才知道永平帝不是糊涂了,只是真的骗了天下人,也骗了她十八年 她的心这才真正地活了,立刻翻出自己给孙儿做的衣裳让人送了过去,并且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这才有了今日。 “皇祖母仔细身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楚承昭握着李皇后的手,温声宽慰。 李皇后收回哀思,对着他笑道:“你身上这衣裳,款式有些旧了,下回皇祖母再给你做新的。” 楚承昭摇了摇头说不会,“皇祖母给孙儿送去的衣裳已经够多了,孙儿平日也不缺衣裳穿,您年纪大了,莫要做那些费眼睛的活计。” “给你做几件衣裳,哪里费什么眼睛。”李皇后道。 她身边那个老嬷嬷心有不忍道:“殿下,娘娘的眼睛已经很不好了。她过去这些年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后来除了念佛,便是想象着您长大的模样,给您做衣裳,从婴儿时穿的到长大后穿的,不知道做了多少,这殿内的箱笼柜子都快装不下了……” “阿赵!”李皇后不悦地蹙了蹙眉。 赵嬷嬷便跪下了,劝道:“娘娘,让太医给您看看吧,您的眼睛真的不能耽搁了!” 李皇后道:“年纪大了本就这般,是你小题大做了。” 赵嬷嬷红着眼睛道:“可是……” 李皇后挥了挥手,让她别说了。 楚承昭这才知道怪不得他皇祖母给他送去的那些衣裳都不太合身,原来都是她照着想象中他长大的样子做的。 他眼眶酸涩,心中很不舒服。能怨谁呢?怨永平帝连她这枕边人都一道瞒着吗?可永平帝也是为了保护他。这种无力感,教他越发难受。 “她年纪大了,也爱啰嗦,你别听她的,皇祖母的身体好得很呢。”李皇后拍着他的手宽慰地笑道。 “赵嬷嬷说的不错,年纪大了更不该讳疾忌医,孙儿这就给您亲自去请太医来。” 李皇后忙说不用,楚承昭却已经去了。 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背影,李皇后摇着头无奈笑道:“这孩子,模样虽和隆让不像,这行事作风却是像极了他父亲。” 当年李皇后治理前皇后留下的烂摊子,时常因为繁杂的公务而头疼。她不肯召太医来,只说是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了。隆让知道后就也是这般,亲自去请了太医到她跟前,看着太医为她把脉,看着她喝了药,才肯放下心来。 赵嬷嬷也跟着道:“皇孙殿下一片纯孝之心,实在难得。” 李皇后又叹息一声,“你也是,什么不该说的都在孩子面前瞎说。他未来的路还难着,我这风烛残年之人,又何苦去给他增添烦恼呢?” 赵嬷嬷垂下眼睛默不作声。 李皇后知道她也是一片好心,就不再说她,招手唤连翘到了跟前,询问她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连翘如实道:“皇孙殿下宽厚,对待奴婢失极为和煦的。只是奴婢觉得……殿下虽然面上时常带笑,但性子却是有些冷的。” 连翘是李皇后养大的,虽然不说聪明绝顶,却也是聪慧通透的,她自然是不会瞎说的。 李皇后又是忍不住一声叹息道:“他小时候一定过得很不容易。” 安毅侯世子的风流账,当年的李皇后也是知道的,知道这家子乱的很,很看不上的。连带着他那媳妇——世子夫人郑氏,李皇后也觉得其心不正,不怎么和她说话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亲孙子,居然在那样乱糟糟的家里,过了十好几年。 “承昭他对你可还满意?” 连翘垂下眼睑羞涩一笑,“奴婢是娘娘一手教养出来的,殿下对奴婢很是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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