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礼垂下头,满身的红线撑不住她僵硬的身体,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黎云跪在她的旁边,轻轻抬起她的头,把下巴里的匕首缓缓拽出来。 “那年在上海,你为我弹奏了最后一曲,你对我唱,波涛万里长江水送我下扬州。现如今我招你的魂回阳,又要亲手送你离开,万丈红尘涛涛万里,我们相信总有再相见的时候。只是恐怕那时,你不会再记得我了……”黎云把黎礼紧紧抱在怀里。眼圈红红的。 他看看我,又看藤善,高喝一声:“老秦!杀!”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秦若宾毫无征兆中突然抬手。他的动作特别小,钢斧脱手飞出。等我反应了。斧子已飞到眼前。 这要换做以前脑袋肯定没了,现在天罡踏步已经融入到下意识里,发射弧自发反应,生死瞬间天罡踏步使出来。我双脚一错,往左面挪了半寸。就这半寸堪堪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斧子擦着我的耳朵边飞过去,耳朵尖甚至感受到斧子钢面上深深的凉意。 其实这就是电光火石的生死一瞬,斧子飞进黑暗中,很久后才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秦若宾笑:“呦呵,有两下子,居然躲过了我的飞斧。你再尝尝这个。” 他放下长明灯,从怀里内兜掏出一把自制的牛皮弹弓。那是一根粗粗的柳木枝杈,上面绑着牛皮筋条。 他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三个泥丸,泥丸每个能有卫生球那么大,他取出一个别在弹弓上的牛皮筋条上。然后对准我。 我站在那里眼皮子蹬蹬跳,上面的藤善喊了一声:“老齐,快跑!别跑直线,跑s线。” 秦若宾拉开牛皮筋条,懒洋洋说道:“闭嘴。就你话多。” 他把弹弓竖起来,没有对着我,而是突然对准上面的藤善。藤善见事不好,纵身往树后面跳,身子刚动,秦若宾拉着牛皮的手松开。 泥丸太小,场面也太黑暗,看不到飞出去的轨道。只听藤善惨叫一声,随即他没入树后的黑暗里没了踪影。 秦若宾不慌不忙把另外两颗泥丸都别在筋条上,然后拉动牛皮,端起弹弓对着我。 我吓得赶紧往深邃的黑暗中跑,秦若宾在后面狂笑:“我老秦的弹弓从来没失过手,说打你左眼绝不换你右眼。往哪跑,还跑s形,哈哈。笑死我了。” “嘎吱嘎吱”牛皮筋拉直,我虽然背朝他跑,可全神贯注,耳朵竟然前所未有的灵敏起来。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钟表秒针的针点在按着节奏响动。 就是现在!我猛地往前一扑,并没有跑s形。而是朝向地面趴过去。就在身子碰着地面的瞬间,耳朵边听到“嗖嗖”两声,泥丸擦着头皮飞过去。我一头冷汗,刚要庆幸,突然左臂一疼,低头看,一把飞刀正扎在胳膊上,进去多少寸。 黎云把衣服解开,裤腰带上居然别了一圈飞刀。他又摘下一把,慢慢走向我,对准了我的脖子。 我咬着牙把胳膊上的刀拔出来,就地打滚,往黑暗中藏。这里视线不明,越黑对我越有利,现在还不知道藤善怎么样了。 我不敢停歇。朝着最黑的地方又爬又滚,身后不断传来飞刀碰地“当啷”声,最近的一把飞刀就插在离我太阳穴一寸远的地方。 周围一团漆黑,我也不知道跑哪了,身后是高高的洞壁。我蹲在地上拼命喘气。心跳的都快从腔子里蹦出去了。 四周没有声音,一缓和下来就感觉胳膊疼得厉害,几乎抬不起来。我不敢出声,从兜里摸出一条擦汗的小毛巾,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 等了片刻。没有任何的声音。我仗着胆子往原来的方向走回去。不知走了多远,周围还是一片黑暗,我几乎迷失方向。 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地面有细细碎碎的摩擦声,我愣了下神,分辨不清这是什么声音,正待细听,突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没等我反应过来,双手已被倒掰在身后。那人真不客气,恨不得把我的胳膊掰折。 我大叫一声,眼前陡然亮起来,我看到了秦若宾和黎云。 黎云手里拿着手电,冷冷看我,秦若宾正抓着我的双手,用细绳子把双手从后面捆住。 “你们想干什么?”我大叫。 我知道自己完了,但至少藤善还没有被他们抓住。我这么一喊也是在传递信号,告诉他我们在这里。 “你叫什么,”秦若宾敲了我一下头:“那小子已经死了,你就别指望了。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