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珍从随身褡裢里取出一些简单的绷带,小心帮着藤善清理了伤口,然后包扎上。从始至终藤善都没有醒过来,他这是脑震荡,我们都有常识。什么时候能醒来真不好说。 把他留在原地,我和陈玉珍来到坑道前往上看看。 莫名中我眼皮子跳得厉害:“陈大师,洪东东做的太绝了。他这么做为了什么,我们这些人如果出去还不得找他算账啊。” 陈玉珍摆摆手,示意我先不要说话,他低声说:“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刚才太过紧张,我什么都没听到,此刻静下心仔细去听,好像听到什么,那种声音像是机械表的齿轮。在轻轻扣着。 我用出耳神通,耳神通像雷达一样扫过坑壁的土面,快速向上,等来到坑道一半的高度时,耳神通发现了端倪。 坑壁上挂着一样东西,耳神通仔细一扫,等我看明白是什么,几乎要窒息了,心脏都快停了。 那居然是一枚遥控炸弹。 我察觉不好,赶紧收回耳神通,来不及了,突然之间炸弹爆炸。 黑黑的一块炸弹陡然四分五裂,强烈光芒和爆炸气流如同万千钢针穿刺而来。 耳神通最怕的就是尖锐和爆裂的声音,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些气流钢针全部插进耳神通。我就觉得胸口一闷,耳膜像是被无数针尖插过。 我哼都没哼一声,人飞出去,摔在地上。眼前发花,想坐起来全身无力。脑袋嗡嗡作响,神识完全断绝了和耳神通之间的联系。 耳朵似乎蒙上一层厚厚的纱布,气流过来发出嗡嗡沉闷的声音。以前听说过炮兵打仗,经常听震耳欲聋的大炮声,耳朵一般都有点问题。此时此刻,我就是这个感觉。像是刚从弹坑里爬出来,耳朵短暂失聪,大脑一片空白。 我眯着眼睛勉强看到无数的尘土飞扬,坑道成了一处巨大的沉灰场,什么都看不见。土块纷纷下落。 陈玉珍的手电光芒,此时已经看不到了。最后一缕光线被昏沉的尘沙淹没,四周陷入了绝对的黑暗里。 我嗓子眼一甜,张嘴吐了口血,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一阵清凉,我慢慢睁开眼,看到陈玉珍焦急地蹲在旁边,他把我扶起来,张开口说了几句话。 光看他在动嘴唇,什么也听不到。 我揉揉发晕的脑袋,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了什么,侧着耳朵去听,什么声音也没有。哪怕连杂音都没有,一片死寂,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存在过声音一般。 我闭上眼想用出耳神通,神识中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耳神通的影子。 经历过这么多事。此时此刻我是真正的害怕了。上次是看不见,难道这次会听不见? 我说:“陈大师,我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明明开口说话,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陈玉珍看我,他翻出手机,打开记事本软件,用输入法拼写了几个字: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我颤抖着接过手机,打字写:什么也听不见,没有声音。 他写道:刚才突然的爆炸,可能导致你短暂性失聪。没关系,不要惊慌,现在要赶紧逃出去。 我颤着手写:我刚才看到在坑壁上有遥控炸弹。 陈玉珍写:那一定是伊万按照洪东东的指示放的,他打算让我们全死在这里。 我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哭了起来,写着: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陈玉珍写:哭什么,现在最要紧是想办法出去。出去之后,你是求医还是拜佛,耳朵的事慢慢说。 这时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收了电话,抄起手电走向不远处。 我看着他干着急,什么都听不到。 陈玉珍在地上扶起一个人,正是藤善。他已经醒了,也是迷迷糊糊的。 陈玉珍帮着他恢复神智,两人一起过来。藤善看到我,张口说了句话。 从口型能认出来,他说的是“你怎么了?” 我指指自己的耳朵,回应他说:“听不见了,聋了。” 藤善愕然,看看陈玉珍,陈玉珍点点头,做着口型对他说“聋了”。 我觉得藤善比我幸运多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