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露在外面,看上去放荡不羁。 屋里充斥着很难闻的骚气,我情不自禁抹了抹鼻子。一个留着非主流发型的女孩从床上坐起来,我一看就呆住,她根本没穿衣服,也不用东西遮挡,就那么盘腿坐在床头,随手抓过烟抽,二十出头大姑娘像一个饱经风月的妈妈桑。 我在后面拉住嫂子,低声说:“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王大哥耳朵还挺灵,说道:“我们这里是暗门子,这些都是我养的娘们。” 我心里有点膈应,活这么大从来没到过这样的场合,全身像是长了虱子一样别扭。那女孩冲我吐烟圈,看我吓得魂不守舍,她哈哈大笑。 老王大哥停下来,看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脏?” 我赶紧摆手:“我没这个意思。” 老王大哥笑:“我们本来就脏。脏也是没办法,人要吃饭的,是不?总不能活活饿死。” 我们来到里屋前,大嫂让我停下,她伸手帮我掸掸衣服上的灰,然后她把自己也弄得整齐些,告诉我傻活佛就在里面,一会儿进去,一定要对活佛尊敬。 我紧张起来,不知道傻活佛到底是何许人也。 里屋有声音,好像是电台的广播,大嫂撩起帘子。老王大哥拄着拐进去,然后她拉着我一起走了进去。 屋里布置是九十年代风格,暗色的高低柜,一张破床,床边放着老旧的八仙桌,一个女人正在桌边吃饭。 桌上放着一个锅,里面散发着怪味,好像乱炖着大白菜和豆腐,我几欲呕吐,等看清那女人的模样,反胃更严重了。这个女人一看就是傻子,不知多大年纪,脸皱如核桃,弓着腰,穿着一身不知从哪个垃圾箱扒来的破衣服,筷子都不会拿,好不容易夹起来一块豆腐,塞嘴里“吧唧吧唧”乱嚼,看到我们来了,嘿嘿嘿傻笑,像是没牙,上下嘴唇抿的特别厉害。 我从小就对傻子有阴影,小时候我们村里就有个傻子,常年不出屋。被爹妈关在柴房里。我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有一次和小伙伴到柴房去玩,门上着锁,可窗户开着,我们探头往里看,里面黑不隆冬,勉强能看到靠墙最里面放着一张床,一个行将就木满脸胡子的人被锁在墙上。那人看到我们小孩在看他,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嘿嘿嘿一边傻笑一边来抓我们,我们这些孩子吓得屁滚尿流,我还摔了一跤,从此之后对傻子就有阴影。 眼前这个老女人就是活脱脱的傻子,虽然没有攻击性行为,但我一看到她,就天然的害怕,比看见鬼都害怕。 屋里有台老式的收音机,里面正播放单田芳的评书,单老特殊的嗓音在屋里飘荡,桌上散发着怪味的饭菜,一个正在吃饭的傻子,九十年代风格的家具,这些东西造成了一种很奇怪的意象,在这个环境里。我似乎感觉时间都凝固了。 一看到这个傻子,大嫂居然熟门熟路从床底下掏出蒲团,摆好了跪在傻子面前,非常虔诚,嘴里念着:“活佛好。”然后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 傻子乐的拍手,像是看到了好玩的玩具。探出手去摸大嫂的头发。傻子的手就像是木头造出来的,全是老皮,她也有点小儿麻痹的意思,左手的五根手指分不开,形如鸡爪。 大嫂从地上爬起来,回过头看我:“老菊。过来,给活佛磕头。” 我客气地笑笑,摆摆手,示意不用。 大嫂不高兴了,过来拽我:“这里是活佛的道场,你空着两只手来的。我就不说你了,是我考虑欠妥,但你现在必须给活佛磕头,这是规矩。” 我已经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老王大哥就是个一知半解的神棍,这个所谓的活佛不知是从哪个山村旮旯拐来的傻子。肯定是近亲结婚的产物。老王这个神棍利用人的信仰挣钱,同时他还是个拉皮条的,管着老娘们做皮肉生意。 就算真有活佛,不在大雄宝殿坐着,不去当高官富豪的座上宾,会来这种烂地方? 老黄危在旦夕,如果任由这些神棍折腾,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 我拉过大嫂,把她叫到门外,这时外屋睡觉的那些娘们都醒了,在床上也不避讳,大大咧咧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着流氓话。 我越呆越觉得气闷,很直白地告诉大嫂这里都是骗人的,你不要相信,我们回去再另想办法。 大嫂急了,说活佛是骗人的,比骂她祖宗都厉害。她狠狠瞪我一眼:“你怎么不懂事呢,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我苦笑,这里什么环境你没看出来吗,外面一堆小姐,里面一个傻子,真有活佛能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