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从她的脖子上钻入腋下,手感软软的。我心里一惊,按说不应该啊,在停尸间冻了这么多天,应该硬邦邦的,怎么会软呢? 而且软软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摸过,我凝神一想,想起来了。数天前,收麦瑞尸体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极为诡异邪恶的噩梦。梦见有个红衣女人吊死在大桥上,当时我去收尸,双手从女尸腋下穿过,就是这么软软乎乎的。 看着麦瑞的尸体,我心脏狂跳,暗暗提醒自己,幻觉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老董蹲在地上检查传送带,用螺丝刀这扭扭那捅捅。黑哥在旁边帮他看着。尔夫到是很冷静,坐在一边,抄着手,不知想什么。 老董站起来,摁动按钮,传送带不缓不急地动了起来,缓缓向炉子里前进。他停下按钮,说了声“好了。”然后招呼我,一起把麦瑞的尸体抬到传送带上。 他再次发动传送带,传送带嘎吱嘎吱响了两声,又停了,不往炉子里走。 火化间就我们四个人,大家互相看看,老董脸色很难看,喃喃:“怎么又坏了。” 尔夫站起来,到麦瑞身前,伸手轻轻抚摸尸体的脸颊:“麦瑞,你是不是不想走?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没有放下?放心吧,你的爹妈我会照顾的,你好好上路,别来缠着我们。” 尔夫说得极是动情,老董看愣了。 黑哥在旁边提醒:“再试试。” 老董答应一声,摁动电钮,传送带还是不往里走,像是哪里被塞住,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黑哥道:“先别弄了,我找高人来看看。” 他出了火化间,时间不长,领着一个和尚进来。这个和尚是葬礼上专门负责为麦瑞超度的,据说是方外高人,现在挂单在东北的寺院,法号圆通。是黑哥联系东北那边的朋友,千请万请才请来的。 圆通和尚开口就是东北腔的普通话:“怎么了这是?” 老董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急着说:“人没上去的时候,传送带好好的,人往上一躺,传送带就不好使了。师父你帮着看看。” 圆通和尚捻动着佛珠,在火化间走了两圈:“逝者这是心有怨念啊。” 尔夫眼睛一瞪:“你不是刚才都超度过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黑哥也着急,葬礼进行到一大半,前期除了定金,剩下的钱都是我们公司自己垫付的,尔夫尾款还没付呢。现在出了岔子,尔夫如果耍赖不掏钱,公司就赔大了。 和尚不慌不忙,捻着佛珠说:“逝者已逝,我已送往西方极乐世界,这个没有问题。毛病出在她身上还有另外一股怨念,并不是她本人。” “那是哪来的?”尔夫问。 和尚诡秘一笑:“这个恐怕就要问你了,施主。为什么这股怨念会跟着你,附着在尸体身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尔夫恼羞成怒:“我看你就会耍嘴,是个江湖骗子!” 这时王思燕在门口探头,鬼头鬼脑好像听什么。黑哥朝我一瞪眼:“把门关上,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我赶紧过去,把门锁上,王思燕低声问我:“里面怎么回事?” 我不耐烦:“跟你有什么关系,出去呆着得了。” 王思燕掐我:“你真没良心,这单业务还是我帮你拉来的呢。” 我好说歹说,让她回休息室。我把大门锁上。 现在火化间成了封闭空间,只有我们五个人。黑哥道:“和尚,你就别卖嘴了,到底怎么才能把尸体火化,你想个办法。” 圆通和尚道:“办法很简单,冤有头债有主,让尔夫施主给尸体下跪,也就是给怨念下跪。真心忏悔,我就有办法让尸体顺利火化。” 我们互相看看。尔夫面红耳赤,脸憋得像紫茄子,气极而笑:“我给尸体下跪?可能吗?呵呵。” 和尚道:“那我就没办法了。”他坐在一边,闭着眼捻动佛珠,自顾自诵经。 黑哥咳嗽一声,把尔夫拉到一边,我凑过去听。黑哥说:“尔夫老弟,现在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外面还有记者盯着,真要是这里出了什么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对你的名声有染。” 尔夫闷着脸不说话。 “人们好说了,尔夫的女朋友尸体无法火化,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是不是尔夫做过什么?各种谣言就会纷至沓来。尔夫老弟,这间屋子里就我们五个人,你做过什么我们也不会往外传,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死者为大,别说给死者下跪,就算磕两个头也不为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