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乱如麻,现在我们两人都中邪。我第一次后悔干这个工作,还不如在饭店切墩呢,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相对无言,一直坐到天亮,大概八点多钟,义叔来了。我看到义叔,像看到了救世主,赶忙拉住他,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义叔看看王庸手腕的印记,用手捏了捏:“疼不疼?” “不疼不痒,什么感觉也没有。”王庸都快哭了。 义叔随身挎着绿色的布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布囊,打开后,里面插着几枚长短不一的银针。他取出一根,让王庸伸平手臂,他用针头在黑色印记处轻轻一扎。 针眼处迅速洇出一滴浓浓的黑血,义叔撕下两张手纸,轻轻擦拭,把血擦到纸上。白色的手纸洇出一片黑色。 王庸真是吓坏了,问怎么回事。义叔把纸凑在鼻子下闻闻,眉头紧锁:“怪了。” 我们眼巴巴看着他。 义叔道:“这是尸毒。你怎么会中尸毒呢?你摸过尸体了?难道世界上真有这种奇术?在梦里摸尸也能中尸毒?” 我赶紧说:“除了梦里,王庸也摸过尸体。那天我们到仓库收马家父子的尸体,这也算摸尸。” “对,对,除了他们爷俩,我这几天再没接别的活儿。”王庸赶紧道。 “哎呀!”义叔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坏了!” 第十三章 屋里有古怪 义叔一惊一乍让人害怕,我们连忙问怎么了。义叔什么也没说,招呼我们赶紧收拾收拾退房,马上赶到殡仪馆。 我开着车,时间不长赶到了殡仪馆。入冬到了年底,好像阎王爷开了鬼门关,人死得一茬一茬的,殡仪馆早上五点就开始播哀乐,到哪都能看见一大群扎着孝带的送葬人群。我们到了停尸间,义叔打电话,好半天才有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赶过来。 “忙死了。”工作人员说:“一到年底就得加班。” 义叔甩了一根烟,没急着说事,而是先寒暄:“一大早就忙呢。” “可不。”那人说:“早上六点到十点的炉子都排满了,四间告别厅就没闲着,这拨走了那拨上。怎么了老马,啥事这么急。” 义叔道:“前天夜里,拉过来两具尸体,是一对父子,父亲叫马爱国,儿子叫马如海。你有没有印象?” 工作人员眨着眼想了想:“哦,是,不是你们执尸队送来的吗?”他看向我和王庸。 王庸着急问:“尸体呢,还在不在?” “火化了。”工作人员说:“我们接到公安局通知,说是找到死者的家属,家属已经签字。家属也提个要求,尽快火化。停尸间的柜子现在特别紧张,如今业务不断,馆长不可能有钱不赚。昨天烧完业务,趁炉子没凉,直接就把你们送来的那两个死者给烧了。” “骨灰呢?”义叔问。 工作人员道:“遵照家属的说法,不葬不埋,不进行特殊处理,所以骨灰我们带到后山,洒在树根下面。” 我们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义叔问。 工作人员笑:“老马,你别为难我,我就是个看停尸房的,你还是问馆长吧。” 义叔大手一挥:“走,找馆长。” 我还是第一次进殡仪馆的办公楼,这座楼一共两层,办公室不多,却修得碧丽堂皇,地上铺着大理石,头顶挂着吊灯。我们径直上了二层,在拐角的大办公室里找到了馆长。 殡仪馆的馆长叫王泽涵,很早以前我曾经在一张宣传精神文明奖的报纸上看过他的报道,他的经历颇有传奇,他的父亲就是上一代老馆长,他算是子承父业。据说他刚复员回来,当上馆长的时候,殡仪馆这地方特别不受人待见,谁都说他傻,在这工作连个对象都谈不上。 现在可好,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殡仪馆成了除医院之外,又一个日进斗金的事业单位。现在想进殡仪馆工作的大学生挤破了头,更不乏研究生硕士这样高学历的人才哩。 王泽涵的办公室真大,老板桌老板椅,靠墙放着发财树。我们到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