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年代久远,卷宗查阅起来十分麻烦,廖无言暂时又不希望叫外人知道,邵老爷子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一时心气不顺,想起来就又酣畅淋漓的骂了一回,命人连夜送出。 图磬被逼着看了一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不住小声嘟囔,“这还没查出个什么来的……合着是纯骂来的。” 饶是案情沉重,晏骄和白宁也被逗得哈哈大笑,三个大男人强烈的幽怨视线都止不住。 “哎呀行啦,”晏骄拍拍庞牧的肩膀,“老人家性格直爽了点,说几句就说几句吧,反正你们也不会少块肉。” 庞牧瞪眼,“我倒宁肯他打我一顿。” 晏骄失笑,伸出手指搔搔他的下巴,“知道你们辛苦,前阵子监考也没捞着吃好的,这会儿的螃蟹也都不肥了,要不给你们烤头猪补补?” 庞牧哼哼几声,突然想起来好像前儿她逗弄外头的野猫时也是这么干的,顿时又黑了脸。 齐远小声哼哼,“都说吃啥补啥,那你弄头猪来算啥事儿?” 晏骄呵呵冷笑,“行,下回给你炖个人。” 齐远明知这不可能,可还是本能的打了个哆嗦:“……不,不必了。” 众人本以为晏骄在说笑,可等她真的叫人去市场买了一头小乳猪来杀了放血时,这才明白这姑娘玩真的。 “真烤猪啊!”白宁还是头一回亲眼见人收拾猪,习惯性凑上来看,“哎呀,这血我替你倒了?” “可不能倒,猪血好吃的!”晏骄赶紧拦住她,“韭菜炒猪血,血肠、血豆腐的,不仅对身体好,口味也很不错呢。” 白宁听得直咧嘴,才要说话,就见对方笑眯眯道:“之前没吃过毛血旺?鸭血粉丝汤?我可记得你加了两回饭。” 白宁嘴角一抽,还真是。 不过吃的时候谁能想到做好之前这么恶心啊!厨师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晏骄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杀气腾腾的在猪身上穿来穿去,不断折射出一道道雪白光亮,好似闲庭信步般轻松。最后整副猪内脏都被掏空了,可除了最初破开的口子之外,竟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损伤,扎扎实实演绎了何谓游刃有余。 她麻利的将内脏分门别类放好了,又指挥着小厨房的人清洗干净,一边麻利的在猪身上浓浓的刷着酱料,一边掰着指头给白宁数,馋的她口水直流,“溜肥肠,夫妻肺片,炒肝……” 烤乳猪的猪很小,统共也才十来斤的样子,能用的下水就更少了,得好好计划一下。 两天后就立冬了,腊肉腊肠、风干鸡鸭之类的也该提上日程了。 白宁眼睁睁看她轻描淡写的处理了一头猪,隐约有种恶心、恐惧和亢奋刺激交杂的情绪,心想古人说的庖丁解牛只怕就是这样了。 晏姐姐要是不做仵作、不当厨子,说不得也是个当刺客的好手…… 小猪肉嫩且薄,前前后后忙活一个时辰也就得了。 却见外皮红棕油亮,咔嚓一刀下去好似破了壳子,滚滚浓香争先恐后的蹿出,在日益冷冽的空气中越发鲜明。 抬猪的事儿压根不必晏骄操心,庞牧几人早就挤在门口摩拳擦掌,只待一声令下就要上手。 “大人!”专业跑腿儿林平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时,看见的就是一群上司围着一只猪,齐齐转脸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场面。 他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总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烤乳猪…… 见是林平,众人非常默契的开始祈祷:千万别又是死人了。 大概是老天感受到了他们的不易:林平带回的是关于祝溪身份的消息。 “祝溪是个弃婴,当年被城外一个老木匠收养了。那个木匠原是个做棺材的哑巴,早年生了一场大病,面容全毁,半边脸瘫着,平时就用一件黑袍子从头包到脚。他性情古怪,自己住在破庙里,在前头院子里种菜、养鸡,也不必外出采买。平时谁家想要棺材了,就站在庙门口喊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