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 说着说着,孙氏再次泪流满面。 她才要擦眼泪,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红肿的眼睛慢慢睁大,两片嘴唇也如风中落叶般剧烈颤抖起来。 “我,他当时就,就伤的很厉害了,是不是?” 孙氏脸色煞白,两只眼睛里泉涌一样淌出泪来,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憋出一点冷风吹过一样的嘶哑响动。 此刻的她就好似风雨中拼命挣扎的一棵树,只要再来一点点压力就会轰然倒塌。 晏骄只觉得口舌仿佛有千钧重,竟死活打不开,半晌都讲不出一句话。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庞牧拍了拍她的肩膀,主动对孙氏道,“所以我们想要验尸,也好查明真相。” 孙氏并不蠢笨,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软趴趴的瘫在王婶身上了。 晏骄等人生怕她有什么不测,七手八脚的帮忙扇风、掐人中,可孙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可真是该死啊! 凭什么他说没事就信了?为什么不能强硬一点,带他去看大夫? 若是早些察觉,或许…… 想到这里,孙氏再也忍不住,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接下来简直乱作一团: 等晏骄勘察完现场,黄海平的尸体就被运回府衙的停尸房。 那孙氏在小院儿内哭的不能自已,而黄海平的爹娘来了之后,确认儿子横尸当场也发了疯。那会儿万名已经做完口供换到别处暂时关押了,两人寻人不得便要去厮打儿媳妇,嚷嚷着叫她偿命,结果被早有准备的衙役们拦住。 那黄老爹果然如王婶所言,五十岁的人了仍旧身强体健,嘴里不清不楚骂的难听。他的身材又高大,发起疯来两三个衙役都按不住,仍旧叫他踢了孙氏一脚,连带着衙役们也挨了几下狠的,有一个的半张脸瞬间肿起来老高。 齐远哪里忍得?二话不说上前将他按倒在地,“给我老实些,当着大人的面也敢放肆!” 黄老爹还要挣扎,他动一下,齐远手下就加一分力气,最后头脸脖子都涨成猪肝色,半张脸死死贴着地面,五官都变了形,总算老实了。 黄老娘见状不干了,当场使出乡间老太太们屡试不爽的一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地上一坐,撇开两条腿蹬几下,双手不断拍打着大腿干嚎: “要了命了,没天理了啊,官府的老爷们打人了,都来看啊!当官的打人啦!” 只可惜这是衙门里,她表演的再卖力,也没有百姓附和响应。 被齐远按在地上的黄老爹也憋着气吆喝,“哪怕是天王老子,管天管地也没有管公公婆婆教训儿媳妇的!” “只要她还是个活人,本官就管得!”也不知是谁搬了一把椅子来,庞牧大马金刀的往他跟前一坐,冷冰冰道,“别人的家事本官管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若不服,只管进京告御状。若是不敢,就给本官闭上嘴!” 论理儿,死者为大,不管是谁都该对家属宽容些,可遇上此等刁民,撒泼撒到衙门里来了,实在叫人宽和不起来。 黄老娘原本还不大服气,继续拍着大腿哭嚎,奈何哭了半天也无人搭理,嗓子都干了,只好趴在地上一阵猛咳。 庞牧只是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等着两个老货自己安静下来,这才冷冷道:“闹够了?” 黄老爹一双牛眼飞快的转了几圈,见没有无关百姓在场,索性直接扯着嗓子道:“怎的不见杀人凶手?杀了人就想跑,都不给赔银子的吗?”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皱眉。 闻讯赶来的廖无言狠狠拧起眉头,“这是些什么禽兽肠子!” 儿子死了,你既不关心案件侦破进展如何,也不关心儿媳和孙子孙女日后如何生计,张口就要银子,算哪门子的爹! 方兴就在旁边低声道:“他家里有三个儿子,死了的黄海平是老二,不上不下的,打小也没多受重视。后来又因为强行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