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乏浑水摸鱼试图伪造的,可不比正大光明的凶杀案来的轻巧。” 白宁点了点头,“怪不容易的。” 顿了顿,又难掩好奇道:“我能跟去瞧瞧么?” 在认识晏骄之前,她还没见过仵作呢,更没想到一名仵作竟会对案件侦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就有些蠢蠢欲动。 晏骄一愣,失笑道:“你还是头一个想主动跟去现场的呢。” 白宁知道她的意思,有点骄傲的说:“我打小也是兵营里长大的,打仗的时候自不必说,便是平时对练,拳脚无眼,哪里能没个损伤?自然不怕。” 晏骄抿嘴儿一乐,心道这个同你口中说的什么损伤可不是一回事。 庞牧他们可是尸山血海的战场上下来的,见过的惨状之多难以形容,可不照样吐得苦胆汁子都出来了,如今一听凶案现场还都一个个儿菜鸡似的…… 弗莱格立的太高太快,那是要打脸的啊姑娘。 不过开死亡证明虽然不如案件验尸来的严格,无关人员出现也不大好吧?具体怎么办,最好还是请示下庞牧。 进去通报的人很快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手拎鸽子笼的小八,里头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不断扭着小脑袋,咕咕低叫。 “才刚知府孟径庭来了,大人一时走不开,偏这几日衙门上下忙得很了,如今齐大人也没空呢。” 晏骄笑道:“槐阳镇快马来回半个时辰就得,我去去就回,也不必劳他们大驾。” 眼见着如今庞牧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遮掩了,不然单是孟径庭亲至这一条,就足够给他扒一层马甲了: 于公,孟径庭是知府,庞牧是知县,即便公事往来,也只有知县去拜知府的份儿; 于私,孟径庭好歹也是一方大员,若非忌惮,又怎么会如此低调?他人都来了,可衙门上下竟都没听到风声。 却听小八道:“年底乱着呐,大人终究不放心,打发我跟着,还说白姑娘若想去,也不必拦着,只是须得听晏姑娘指挥。” 这话就是对白宁说的了。 白宁见自己能跟去长见识就喜出望外了,当即点头,“我晓得分寸。” 小八又举着鸽笼说:“马儿再快,也不比鸽子双翅。咱们把它带上,若有个什么,也好及时通信儿。” 贾峰也不是磨叽的,稍后四人一并去取了马,直奔槐阳镇而去。 虽是寒冬,但天上一碧如洗,连云彩都少见,竟也无风。镶着金边的大日头懒洋洋晒着,几人纵马跑了会儿,大氅下头便渐渐有了汗意。 路边树丛里有麻雀趁着热乎劲儿跑出来觅食,一阵马蹄响起,惊得它们成群掠起,扑扑楞楞的飞远了。 如今晏骄的马术已经很好了,只要不玩花样,飚速和急刹车都不是问题,这无疑大大提高了赶路速度。 “前面就是槐阳镇了,”小八朝前方扬了扬下巴,“进去直走后第三个岔路口往东拐第二家就是。” “这地方我们来时经过了呢,”远远看见那一排大槐树之后,白宁忽然醒悟过来,忙道,“就是我跟你们说遇见的那个傻大个儿,正是前面那个镇子上的。” 贾峰跟郭仵作一样是本地人,闻言便道:“那就是棋山镇,听说是因为曾有人在山中遇见仙人下棋……” 小八失笑,“那怎的不叫仙山镇,或是仙人阵?” 几人胡乱说着,不多时便来到死者杨老二家中。 古时人口流动性差,多是同姓聚族而居,是以同村中人大多一个姓氏,多有亲缘关系。这槐阳镇中百姓大多姓杨,村外多种槐树,而槐树性阴,为阴阳调和,便以谐音做槐阳镇。 杨老二家住在镇子边缘,土墙有些崩坏,墙头都长草了也无人打理,想来日子不大宽裕。 他的三个儿子都在院子里等着,见他们亮了公文和腰牌,忙诚惶诚恐的将人请进来,几个女人还端了热水出来。 白宁本就不渴,又见竟直接用碗盛水,且三只碗还不一样花色,边缘更有不明痕迹,而端着碗的女人们指甲缝里都是黑泥,走动时热水频频与手指接触,顿时连胃口都失了七分,哪里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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