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才我问他是否见过其他可疑人员,又或者说李春是往哪里去了,他竟一问三不知,”庞牧道,“这否认的过于爽快,连半点迟疑都没有,反而叫人在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这么一说,晏骄就想起来昨儿自己的黑历史,便别别扭扭的挪了挪屁股。 偏庞牧竟一直暗中留意着,她刚一动,庞牧就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朝她手边的小茶壶使了个眼神。 晏骄下意识看过去: 一只圆滚滚的胖茶壶,外面烧的是江南山水,精致是精致了些,可也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这……这是说我像个茶壶吗? 趁着廖无言发言的当儿,庞牧又清了清嗓子,再次示意她看茶壶。 晏骄又观察了两遍,虽然并不渴,但还是将信将疑的提起壶来倒茶,结果愕然发现,里面倒出来的竟然是热腾腾的姜枣茶! 红褐色的茶水上袅袅冒出热气,一阵甜丝丝的味道悄无声息钻入她的鼻腔,好像一直甜到心里去了。 晏骄十分感动,然后……脑袋里就再一次炸开了花,一张脸也瞬间涨得通红,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发疯一样轰鸣着重复: 他知道了! 所以大人您现在要走妇女之友的路线了吗?! 晏骄抱着那杯热茶,百感交集的抬起头,正瞧见庞牧冲她露出一个有些憨气的笑,两排大白牙闪闪发亮。 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扭头轻笑出声。 那边廖无言的视线不断在这俩人之间来回,满脸了然,末了又道:“确实,李富出现的时间过于巧合,又口口声声什么都没瞧见,总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什么。大人是想引蛇出洞么?” 庞牧点点头,“我已叫人在李富和李青莲家附近暗中埋伏了,若此事果然与他们有关,李富有来无回,他们心中必定难安,说不得要有所动作。” 庞牧的计策果然成功了,但谁都没想到的是,李青莲夫妇主动前来投案。 “大人,李春是民妇所杀,与那李富并无关联啊!” 李青莲才说完,王秀才竟然也抢着认罪,说人是他杀的,与李青莲无关。 庞牧笑的吓人,“本官什么时候说过李富有罪?” 李青莲和王秀才齐齐抬头,满面惊愕,喃喃道:“可,可李富被带来了就没出去,外头都说是他杀的。” 说到最后,两人也差不多明白过来中计了,可瞧他们表情,竟也不觉得后悔。 庞牧道:“既如此,来都来了,认也认了,何不将事情原委说个清楚?” 然后众人就再一次目睹了两人争相认罪的情景。 郭仵作小声和晏骄嘀咕,“这李青莲与李春果然一母同胞,都是膀大腰圆的健壮模样,反观那王秀才,实在文弱的很,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有李春一半粗细,我也觉得是她推得。” 晏骄想了下,说:“这也未必,且不说人在紧急情况下爆发出的潜力是无穷的,王秀才再文弱也是个男人,首先就占了先天生理优势,真要动起手来,也未必就不成。” 什么生理优势的,郭仵作自然听不懂,可接触了这么久之后,也隐约能猜到意思。 他略一琢磨,倒也想起来一些事,“是了,我曾听师父说过几个特别的案例。有个男人常年卧病在床,整个人都瘦的皮包骨,平时连个碗都端不住的,可那日眼看孩子要摔倒在火盆里,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以不亚于常人的速度冲过来,一把捞住了。就连师父都觉得煞是奇妙,还特意去找人证实过呢,想来,也是一般的道理。” 正说着,堂下争论也已见了分晓: 王秀才终究是读过书的,嘴皮子比李青莲利索不知多少,将各种细节都补上了,成功抢着认了罪。 因李青莲始终无法提供自己杀人的铁证,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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