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的利刃,便又飞快的垂下头去。 只是,抖得更厉害了。 短暂的茫然过后,王氏一咬牙,满面泪痕的道:“我实在恨极了他,人家的公公尚且雄壮,是个顶梁柱,可他” 还没说完,庞牧就狠狠拍了惊堂木,表情陡然一变,“你说谎!” 惊堂木的特点就是拍起来特别响,在这空旷的大堂内甚至还带出回音,针扎似的往耳朵里钻,好像直接拍在人的心尖上。 王氏整个人都哆嗦了下,本能的跌坐在地,口中却还是结巴道:“民妇,民妇都招了,我” “带伤的分明是你婆婆,若果然是你做的,又如何会记混?”庞牧冷笑道,又指着大牛高声喝道,“王大牛,你不说,本官替你说!” “你心中怨恨,趁母亲不备,本试图殴打奶奶泄愤,谁知却被爷爷咬伤,一时怒急,便将二人都掐死!” “你母亲听见动静,赶来时为时已晚,却不想你坐牢,便伪装成起火,又将你撵出去,谎称你一大早便带着弟妹出去,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好似一阵阵密集如雨点的鼓声,狠狠砸在在场众人心上。 还没说完,王大牛已经抖若筛糠,跪都跪不稳当了。 王氏更是哭倒在地,膝行向前,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嚎起来。 “大人,不是啊大人,是民妇杀的,真的是民妇杀的啊!” “民妇愚钝,才刚被吓坏了,所以记差了啊!” “求大人饶过大牛,砍了民妇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砰砰砰磕起头来,才几下额上便流下血来。 鲜血与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留下蜿蜒的红色痕迹,看上去既可怕又可怜。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王大勇早已是呆了。 他张了张嘴,看看发妻,再看看任凭母亲给自己背黑锅都不曾挣扎过一下的长子,忽然颓然跌坐在地,泪流满面,“何苦,这又是何苦!” 接下来就没仵作什么事儿了,晏骄和郭仵作先后退了出来。 她走了两步,看着秋日里格外高爽的蓝天,重重叹了口气。 天气分明这样好,可她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第16章 最后的审理结果跟庞牧推测的没有太大差别: 前几日,王氏好容易托了媒婆说合,奈何那家姑娘也不愿意,又话里话外的说王大牛本人也不大勤勉本分,宁肯做个老姑娘也不会跟他。一直将两位老人视作累赘的王大牛听后,越发怒火中烧,便跑去肆意辱骂、殴打。 老太太无力还手,老爷子却硬是用两条胳膊撑起上半身,狠狠咬上他的耳朵。王大牛恼羞成怒,等回过神来,就发现两位老人已经被自己掐死了…… 听到动静赶来的王氏自然震惊万分,可事已至此,她又不忍心再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抓,情急之下,便放了一把火,试图瞒天过海。不料,破绽百出…… 王大牛自然该死,可惜王氏,辛苦了大半辈子,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如今却因为包庇儿子并做伪证,也被酌情判了一年监禁。 倒是王大勇有些令晏骄刮目相看:他并不曾像许多村民揣测的那样写休书,反而隔三差五就过来给王氏送饭,只说是自己对不住她。 “前些年她伺候我爹娘,没半句怨言,每日再晚也要等我家去。如今,也轮到我等她了……” —— 这案子完结之后,衙门里正经清闲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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