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过活。 她是个难得爽利果断的妇人,年轻时也曾跟着舞刀弄棒,有些拳脚在身上。如今年近六旬,依旧耳聪目明身体强健,偶尔脾气上来,抓着烧火棍往庞牧身上抡时也虎虎生风。 “……白日的事儿我听说了,”岳夫人笑眯眯道,“旁边厢房我已收拾好,什么时候叫晏姑娘搬过来?” 县衙颇大,女眷却少得很,一应做工的丫头婆子自然不能与岳夫人一同居住,她也时常觉得冷清。 如今既然有位要正经在县衙任职的年轻姑娘,自然要与她同住才好,也多些烟火气。 庞牧直咧嘴,“娘,您别这么看我,怪瘆得慌。天色已晚,我预备明儿同她说。” 岳夫人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那日我打发人与她上药时瞧了,好俊秀模样,也不知成亲没有。” 话音未落,庞牧就一脸无奈的道:“娘啊,人家成亲不成亲的,关您老什么事?再说,保不齐晏姑娘只是途经此地,养好伤就要走了,能不能留下做仵作尚未可知,您却又瞎操的什么心。” 岳夫人叹了口气,幽幽道:“为娘黄土埋到脖根儿的人了,也不知还能有几个春秋,还能不能见一见大孙子的面儿……” 类似的话庞牧听得耳朵都快聋了,实在做不出什么孝顺模样,索性站起身来,腆着脸笑道:“娘,您这身子骨硬朗的很哩,赶明儿照样拉得开牛角弓,上能骑马哎呦喂!” 还没说完,岳夫人已经气急败坏的捶了他一把,又举着拳头要打。 “你这孽障!” 孽障也不躲,笑嘻嘻受了,又装模作样哎呦两声,顺势退着跑了。 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岳夫人也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又忍不住盯着天上的月亮犯愁。 皇天在上,什么时候能赐我一个孙儿啊! 话又说回来,想要孙儿,只怕也得先有孙儿他娘不是? 这个孽子呦! “孽子”溜溜达达出了后院,又去演武场耍了一回刀,忽觉得有些肚饿,便径直往厨房去了,谁知一推门就看见晏骄正有些艰难的捧着个粗瓷碗坐在桌边喝粥。 本想偷摸来的晏骄一抬头,脑袋嗡的一声。 值夜的厨娘十分热情,现去坛子里夹了两碟小酱瓜,殷勤的摆在她眼前,“晏姑娘,这是自己做的咸菜,不是什么稀罕物,可喜酸酸甜甜,正好配粥。” 听说今儿晏姑娘三下五除二就协助破了一桩奇案,县衙内外上下一应女人们都觉得振奋,面上有光,看她的眼神跟拜神仙也没什么分别。 晏骄脸上热辣辣的,讪讪站起来,“庞大人。” 白住也就算了,又在人家地界上“偷饭”吃,这就很尴尬了…… 厨娘应声回头,也唬了一跳,“哎呀娘哎,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人来叫也就是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去瞧晏骄,心道这后厨本不是什么仙境宝地,怎么今儿一个两个都扎堆儿过来,别是约好了的吧? 暮色四合,县衙内外已经上了灯,廊下昏黄的灯光温柔的落在晏骄身上,越发衬得她美人也似。 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 庞牧不自觉就想起来刚才老娘同自己说的话…… 他也这把年纪了,也是个正常男人,自然也是想媳妇的…… 厨娘的大嗓门打断了庞牧的胡思乱想,他干咳一声,倒也大大方方上前,“晏姑娘,还没歇息么?身体好些了么?” “好些了,有劳记挂,今天倒是又给您添麻烦了。”晏骄一边回话,一边不动声色的把碗往自己眼前划拉,试图藏起来。 “不过举手之劳,”庞牧忍笑,浑不在意的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