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以了。”妇人抬手,轻缓出声,片刻之后转身与身旁的宁致远道:“这位姑娘走路时腰肢细软,双腿未紧,眉心微散,髻发处呈散状……” “所以您的意思是……”宁致远皱起双眸,一副无奈惊疑模样道。 “是失了贞的。”那妇人话音刚落,一旁的柳枣知却是突兀轻笑出声,一双通红美目,定定的落到宁致远那张温润面容之上道:“对,没错,我是失了贞洁,既然事实已至如此,那这位新进太常寺少钦准备如何?退婚?” 听到柳枣知那带着嘲讽意味的说话语气,宁致远抬眸,拱手与其道:“柳姑娘既然已是失了贞洁,若是想做宁某的正妻,怕是……” “哦?大人这话是何解?难不成大人还准备纳我为妾?”柳枣知面上嘲讽意味更浓,只那莺啼娇柔的嗓音却依旧触动人弦。 “柳姑娘若愿,宁某定当履行承诺,纳柳姑娘进门。”宁致远轻皱双眉,一副郑重模样道。 “呵……”柳枣知垂眸,轻笑一声,片刻之后抬首,定定的看向面前的宁致远道:“不必了,大人这高枝,我柳枣知攀不上。” 说罢话,柳枣知转身面对那坐在罗汉床上的老太太,努力的端直身子道:“多谢老太太为枣知筹谋,此事是枣知的错,还望老太太莫怪罪。” “唉……”听到柳枣知的话,老太太轻叹一口气,缓慢摇了摇头道:“不怪你,你是个好姑娘。” “那枣知便先告退了。”提着裙摆转身离去,柳枣知那掀开门毡的纤纤素手颤抖的厉害。 屋外,猎风声声,夹杂着细雪冷雨扑面打来,柳枣知那张白净面容之上显出两行清泪,被那冷冽的朔风一吹,瞬时便干涸了几分,干巴巴的黏在脸颊处,刺目生疼。 耳边是簌簌作响的凄冷寒风,脑中却是那少年温润如玉的呢喃细雨:“日后,天涯海角,我陪你去,万水千山,我陪你走。” 可是,梦终究会醒,那时的海誓山盟,到来头不过只是梦一场,她将自己全部交给了他,可他给她的是什么呢,人去楼空的简陋茅屋和那一张将她戳的满是伤痕的白纸黑字。 冗长的房廊之上,纤弱身影立于溯雪冷风之中,摇摇欲坠,身后,站立着一身形欣长的年轻男子,一身温润气质却掩不住那脸上的愤恨之情。 明明是她负的你,你竟然还在可怜她! 一道猎风呼啸穿廊而过,柳枣知晃了晃那纤弱的身形,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紧,身后突兀揽上一只修长手掌,苏开平按住她瘦削的肩头,双眸微皱道:“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定睛看清面前的人,柳枣知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太累了一些……” “外头风大,本公送你回院吧。” “多谢公爷。” 房廊尽处,宁致远收回自己那疾奔的脚步,气喘吁吁地看着那不远处缓慢走远的两道身影,双眸微黯,片刻之后轻扯起一抹笑。 你看,她还是那般活得滋润潇洒,连文国公府的公爷都勾搭上了,可是你呢,依旧只是那个让人踩在地上的废物! * 当苏梅在鹿鸣苑里头听说那柳枣知的事情时,这事早已过了小半月了,要不是苏秀媚在老太太面前酸溜酸气的提起,她还不知道有这事呢。 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缓慢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碗,双眸微皱道:“听说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近日可好了一些?” 一旁的穗香上前,伸手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茶碗道:“听周大夫说倒是好了一些,周姑娘这几日又给柳姑娘配了几味调理身子的药,听说是能下床了。” “嗯。”听罢穗香的话,老太太微点了点头道:“也是个可怜孩子。” 千里迢迢从扬州赶来,却是去了亲姐姐,她这老婆子帮忙牵线搭桥却是弄得这失贞传言沸沸扬扬,是她老婆子有愧于这可怜孩子啊。 “这失了贞洁的女人,老太太还可怜她做什么……”一旁的苏秀媚自那次被老太太当众呵斥之后便鲜少来檀菊园,若是有时必得要过来请安,也是一改往日里的柔顺之态,变的牙尖嘴利,酸气横天起来。 “闭嘴!”眯起一双丹凤眼,老太太斜睨了那苏秀媚一眼道:“就算是失了贞洁又如何?我老太婆也定是会给她找一门好亲事的。” 听到老太太的话,苏秀媚暗暗握紧了手中巾帕,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她才是这文国公府里头的人,那下贱东西算什么!待她日后攀上了那高枝,看你这老太婆还敢这般待她! 第69章 内室之中众人皆去了,苏梅窝在老太太身侧,睁着一双湿漉水眸,伸出小胖手轻轻的抚了抚老太太那起伏不定的胸口道:“老祖宗乖乖……” “好。”揉了揉苏梅那系着一朵绢花的小髻,老太太面上神色渐渐舒缓下来,她侧头对一旁的穗香道:“去,将昨日里那新送来的那顶毡帽给四姐儿拿过来。” “是。”穗香应声,片刻之后从内室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