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苏梅微热的脚踝上覆上一只冰冷沁骨的手掌,顺着那纤细的脚踝一点一点的往下摩挲,然后一把捏住那软若无骨的白嫩脚掌用力按去。 “啊……”苏梅吃痛,那只被按痛的脚掌下意识的往外一踹,直直的落到马焱那平整的绛色官袍之上。 殿中一片寂静无声,只余苏梅那最后一道娇媚万展的惊叫声。 苏梅死了,那最后印入她眼帘的是杨涟那双死不瞑目的血眸和礼部尚书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新晋的礼部尚书为了今日马焱生辰,悉心教导苏梅一年多,自己忍痛未食,为的就是用来讨好这喜怒无常的掌印提督,却是没想到还是被那暴虐之人给一脚踹死了,这般的好颜色都看不上,那这世间哪还有女子能拿的出手啊…… 苏梅也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般窝囊,只一脚就死了个彻底,连个台都没让她出完,要知道,她因为今日出台一事,可是被上头的人生生饿了好几天,到头来却还是变成了一个饿死鬼,早知如此,又为什么不让她吃的饱饱的再去死呢,好歹做个饱死鬼。 * 八月白露节,阴气渐重,露凝而白,细圃之中的卷叶皆沾染上了一层细薄水露,压的那细枝干叶粘连于地,被不怜之人践踏入泥。 京师文国公府一座四进院落之中,秋菊肆意,沿房廊蜿蜒而设,廊下阶前,秀姿璨璨,宛若亭亭白玉,嫩黄新霜,其颜态轻肌弱骨,细闻之下,淡檐浓廊之间醇香满地。 穿廊处,传来一阵木屐的“哒哒”声,一双幼嫩的白细脚掌吃力的托着脚上过大的木屐,毫不怜惜的踩过石制地板上头掉落的细嫩蕊菊,急匆匆的穿过垂花门往正房而去。 “四姐儿,四姐儿……哎呦……您这是要累死老奴啊……”穿着褐色布褂的徐婆子甩着手里的巾帕,一边呼喊着,一边朝前头那个身穿藕色腰襦的小身影追去。 苏梅甩着一头细碎小髻,“踢踢踏踏”的疾奔在房廊之上,根本就顾不得追在自己身后气喘吁吁地徐婆子。 “啪嗒”一声,因为赶得过急,那双不合脚的木屐撞了后跟,苏梅那裹得圆滚滚的小身子直接便扑倒在了那石制地板上,碾了一身的细嫩蕊菊。 滚在地上踢掉脚上木屐,苏梅吃力的伸出白胖小手起身,直接便赤着一对小脚,“哒哒哒”的往正屋跑去。 “四,四姐儿……哎呦……”看着苏梅那不羁的小身影,跟在苏梅身后的老奴累的岔了气,扶在身侧的红木圆柱之上直叹息。 都说这文国公府的四姑娘刁蛮任性,恃宠而骄,可不就是嘛,动不辄的便打骂下人,琴棋书画一点不会不说,做事说话根本毫无一点大家闺秀仪态,若不是因为她是这文国公的嫡亲姑娘,放在平常人家,哪里还容得下她。 心中虽然这般俳腹着,但徐婆子面上却是不显,只一副万分担忧的模样弯下腰,拾了苏梅随脚踢在一旁的木屐,然后紧跟在苏梅身后跨入了正屋。 正屋之中,穿着一件青绉绸羊皮褂子的老太太斜靠在罗汉床侧,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细细饮着,下首处跪着四个小哥儿,皆是一副泥地里打滚回来的猴模样。 “老太太,四姐儿来了。”守在门房处的穗香看到跨入正屋的苏梅,赶紧撩开了身侧的厚毡子探身与房内的老太太道。 “娥娥来了?”老太太听到穗香的话,眉目微松,那张严肃的面容之上显出一抹难掩的笑意,“快些抱进来。” 娥娥是苏梅的小名,只因她初被老太太抱入怀中之际饿的一直在打小嗝,便被老太太想了这么一小名出来,直叫到今日。 “哎。”穗香应声,上前抱起苏梅那裹着腰襦细袄的圆滚身子,往房内走去。 老太太嘴角含笑,伸手接过穗香手里的苏梅,却在看到她那双踩在细薄锦被之上的赤裸双足时,眉目微敛道:“你这撒泼猴,怎的又不穿鞋?病祸百足入,到时候吃苦药,喊老祖宗也救不了你……” 苏梅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缩在老太太怀中,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道:“老祖宗,您帮娥娥穿鞋子……” “不穿鞋的是你,要穿鞋的也是你,你的鞋呢?”老太太伸手点了点苏梅小小的鼻头,在触及到那微凉的肌肤时,双手搂住她细嫩的脸颊捧在掌心细细搓揉片刻后道:“你身旁的婆子呢?怎的大冷天的也不知替你加件袄子?” 苏梅歪着小脑袋伸出白嫩小手,往身后一指道:“在那处呢?” 徐婆子手里捧着一双木屐,瑟缩着身子躲在厚毡处,双目微微一抬,便恰巧对上苏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