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贞见状,有所意会,忙起身客气道:“程先生,你坐这儿吧。” 他微微偏头示意:“不必,那边有客座。” 带着几分眷念,程榆礼步伐沉重地离开,最终选择了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位置坐下。 会议重新开始,他低头看一眼手表。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宣布奖项的环节,先是戏剧部分、再到戏曲。 台上的老一辈戏曲家拎着两个奖状,公布结果:“青年戏曲艺术家奖项揭晓,获奖的是,王妮和秦见月!” 听到这个名字,程榆礼轻轻弯唇。尽管一点也不意外,但激动与自豪仍然在这一刻油然而生。他抬手随大家一起鼓掌。 在如雷的掌声中,秦见月从容地走上颁奖台领奖,礼貌地冲眼前的老师鞠躬道谢。 接过奖状和一个脸谱形状的奖杯。 合影留念环节结束。 老师说:“说两句吧。随便说两句。” 秦见月接过话筒,在台下的寂静中温吞开口:“我叫秦见月,是一个普通的戏曲行业从业者。今天站在这里,要感谢我的妈妈和我的老师们对我的栽培。最重要的是,我想感谢不抛弃不放弃的我自己,我今年二十六岁,这一段人生走过许多的弯路,但戏曲这一条路,我自认为走得不折不挠。 相信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青年戏曲演员,他们暂时还没有我这样的好运获得殊荣,但台上台下,我们拥有一样的梦。所以今天这个奖项,不止是颁给我一个人的,是颁给所有为了中国戏曲而努力的年轻演员,感谢每一个人的不懈坚持,感谢平凡而伟大的我们。” 听了孟贞的意见,秦见月放弃掉提前背下来的获奖感言,遵从本心的发言无比从容,也换来更加热烈响亮的掌声。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里程碑,无上的荣光笼罩着她。也许过了今天,她仍旧籍籍无名。不再重要,赤诚的信念战胜一切。 交流会结束后,秦见月一边跟着孟贞往外面走,一边捏着手里的脸谱小奖杯,觉得有趣。 孟贞一看檐下雨水成线,她跟见月说:“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我。” 秦见月乖巧点头:“好。” 她打开手机,噼里啪啦一堆消息弹出来。 都是秦漪和秦沣发来的。 三人小群里在放鞭炮,当事人一句话没说,群快被他们两个闹炸了。 秦见月笑起来,回复道:好了,知道你们激动了,不用发那么多。 秦漪发了一堆中老年版的祝福表情包,也是难得见她这么喜庆。 秦见月扶着额,笑得无奈。 她凝神看着手机屏幕,没有注意到已经迈到身侧的男人。 程榆礼没有叫住她,只是平静地立着。看向外面瓢泼的雨,余光里是在和家人笑着聊天的秦见月。 直到她关掉屏幕,才注意到来人,好奇看他一眼。 “恭喜。”程榆礼偏头看过来。 秦见月微笑:“谢谢。” 他问:“一起走吗?” “不了,”她指一下正在开过来的车,“一会儿孟老师要请我吃个饭。” 程榆礼没再说什么,静静看着她的侧脸。 送伞的阿宾也从长廊另一头跑了过来,同时他的手上捏着一个小的信封。 阿宾一边将信封交到程榆礼手上,一边撑开他的伞。 秦见月注目于信封,微微一怔。 他递过来。 秦见月赫然看到角落里的数字:129。 两人没有互通过想法,但心照不宣地都明白,这是一个句点。 最后一封了。 秦见月自然而然接过去,孟贞从车窗里探头出来:“来了月月,过来吧。” 秦见月把信封胡乱地塞进内兜里,“哦”了一声,匆忙跑过去。 紧急跟在后面的阿宾替她撑伞,跟着秦见月跑。 她失笑,摆手说:“不用不用,就几米。” 但阿宾坚持把她送到了车前。 秦见月上车后,将门关上,孟贞的车没有久候,很快驶远。她抖落干净身上的水,再回眸,目之所及已经是新的街道。 将信封重新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