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里。 “点点困了,懒得动弹。那玉玉呢。”她把线团从大笼子的栏杆缝隙里扔进去,“玉玉,玩儿线团了。” 五颜六色的大线团滚到了猫儿窝的旁边,卢四郎无精打采地蜷在猫儿窝里,朱红色的软衾被盖住了脸,他一脚把滚到脚边的线团踢去了旁边。 “玉玉也不喜欢。”姜鸾的兴致却突然高了起来,“你也困了吗,玉玉?你的反应真的很像点点哎。就说你们像是一对吧。我们再试试其他的。” 裴显:“……” 东宫居然真的准备了大号的猫笼子,卢四郎居然真的被关进了笼子里当做猫儿养。 他看着眼前的荒谬场面,下午在御前被姜鸾讨走卢四郎的满腔怒火都散了,一时竟不知道是同情多一些,还是可怜多一些。 刚才门外的禁卫的大声通禀早传进了庭院,姜鸾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头继续逗着笼子里的‘玉玉’,随口唤人抬张胡床来。 胡床送进了庭院,他撩袍坐下,不出声地看着。 线团是不成了,姜鸾又拿了小鱼干去逗点点。点点被香气引到了笼子栏杆边,娇声娇气地叫个不停,讨小鱼干吃。 姜鸾喂点点吃了几条小鱼干,宫人又送上了热气腾腾的饭食,有肉有菜有汤,食物香气迎风飘出了老远。 “玉玉。”姜鸾把盛放食物的黑漆大托盘放在大笼子的栏杆边,好声好气地唤,“吃饭了,玉玉。” 卢四郎把蒙脸的衾被猛地拿下,递过来愠怒的一眼,无视笼子边的诱人饭食,又重新把脸蒙上了,翻了个身,背对着食物托盘。 姜鸾蹲在铁栏杆边看笑了。 “点点刚来临风殿的头天,也是一口饭食不肯吃,拿尾巴对着我的。” 身后传来一声胡床的吱嘎声响,熟悉的稳健脚步声传入耳朵,往门外方向走去了。 裴显看到这里,不做声地起身,就跟不请自来时一样,直接走出了东宫,走时也没打招呼。 姜鸾听脚步声绕过了影壁,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庭院,心里反倒纳闷起来。 特意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就等着人过来。 她已经准备着迎接排山倒海的尖锐提问,结果他什么也没问。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喃喃地道。“今天真喝多了吧。” 平日里说话就喜欢暗藏刀锋,几句问话能把回话的人背后冷汗问出来,下午在凉亭里没醉倒那阵子说话尤其的锋锐。晚上醒了酒,人倒成了锯了嘴的哑巴葫芦了。 但什么也没问,好过追问个不停。 至少眼见为实了。人从东宫出去,对于她把卢四郎当狸奴养的说辞,心里信了七成了吧。 姜鸾想到这里,觉得对得起整晚上的折腾了。 她敲敲铁栏杆,对卢四郎说,“裴中书走了,你也累了。外头风大,我让人把笼子抬进偏殿里,把笼子上的锁开了。侧殿夜里不留人,你自己去床上歇吧。在东宫的这阵子,委屈你白天里得待在笼子里。” “对了。”大笼子抬起时,她又加了句,“你可别想着跑。东宫到处都是值守的禁卫。把你带进东宫费了大力气,你若生了逃跑的心思,东宫就不再保你了。” 等大笼子抬走,姜鸾往庭院东边的含章殿方向走,边走边喊, “谢澜,出来了。裴中书看完卢四郎已经走了。昨天你讲的那段史极好,今天接着往下说。” 谢澜从含章殿里走出来,依旧还是白天秋日宴的那身绯丽锦袍,站在廊下。 他生性不喜欢宴席间的觥筹寒暄,东宫马车接卢四郎回京时,他索性告了退,自己的马车跟在东宫的车驾后面,一同提前回了京,从下午时便在东宫候着。 东宫之主还没等到,先被他等到了一个大黑布口袋,还有黑布口袋里装回来的卢四郎。 谢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