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锅贴,往里倒了不少醋,开始剥蒜“早点吃了没?” 孟平川说:“吃了。” 吉旸说:“行,那就陪我少喝点儿。” 孟平川没起筷,也没动桌上的酒。 吉旸荤素不忌,什么话都能拿出来扯一通,孟平川偶尔搭几句嘴。 大多时候让吉旸自己说。 一顿早餐干净利落扫光了。 吉旸突然问:“你哥打伤的那孩子怎么样了?” 孟平川不知他是不是随口一问,也就轻描淡写说了句“就那样”。 “还需要多少医疗费?” 孟平川眉心一皱,把医院发来的近万催费短信删掉,“每个月两千,不多,我给得了。” 吉旸“哦”了一声,在孟平川身前来回踱步,看样子还挺犯愁。 但孟平川耐着性子,也不问他到底想说什么。 说来说去,反正也就那几档子事。 他心里有数。 吉旸不点破,他就陪着耗。 当年在部队训练反侦察技巧的时候,教官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卧倒在地。 没下命令之前,就是在干草、泥潭中藏身到月明,饥火烧肠,也没人敢起身。 比的是耐心,玩的是人心,耗的就是这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孟平川更是个中好手。 吉旸一拍脑门,指着孟平川问:“你媳妇儿怎么样了?” 孟平川:“……” “瞧我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吉旸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我是问,你跟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过年到人家父母那儿看望了么?平江人礼节忒重,你自己上点心。” 孟平川说:“早着呢。” 吉旸问:“怎么?人姑娘家里不同意?” 孟平川摇摇头,故意说:“谈恋爱而已,没想结婚。” “你个臭小子!”吉旸一脚踢到他腿上,“人家姑娘有才有貌,肯跟你就不错了,你还在这摆谱儿!” 孟平川笑了下,没说话。 话头断了,吉旸瘪瘪嘴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右腿搭在左腿上。 空气沉默,两个人静静抽着烟。 中途有人进来了一趟,说是酒吧这个月生意惨淡,人都被万卓那边抢了去。 询问吉旸要不要也跟万卓一样,请一波不出名的嫩模来坐台。 吉旸脸色一黑,一巴掌打到他脸上,怒斥道:“我能学万卓那个瘪三?传出去笑死人!” 小弟只是来传话,白白挨了一通骂,心里也不舒坦。 找个理由先走了。 吉旸动气,倒了杯洋酒,一口饮尽。 孟平川说:“混白酒喝,容易醉。” “醉死了倒好,一了百了,省得天天守着一个破酒吧。” 吉旸严肃道:“阿川,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你是一个,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 孟平川:“吉哥的情,我都记着。” 吉旸稍稍松了脸:“我不是要你记着。” 孟平川顿了下,“我慢慢还。” “不是这意思!当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说什么还不还!” 吉旸嫌自己嘴笨,说不周全,索性摊开来说,“阿川,我舅很器重你,这你是知道的。” 孟平川叹口气,把烟头摁灭,“嗯。” “看场子的事你不乐意,这两年我就没再跟你提。”吉旸说,“知道你跟我一样,苦孩子出生,就想混口饭吃,保一家老小安宁,所以我从来不难为你。” 孟平川微微颔首,“我知道。” “但那是我!我能行,但我舅舅不行,他知道你是严冬一手带出来的,能打,能吃苦,身体底子好,处事果断、周全。所以他器重你,让我千万把你留在身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