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别人离婚,要么是男方有新欢,要么是女方有新欢。 他们两个都没有,爸爸甚至显而易见的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阮苏笑笑道:“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他也是。” 安安突然有点难过,撇头看向路边的花坛。 “你这个月底有时间吗?小曼阿姨要结婚了,我带你和妹妹去参加她的婚礼吧。” 阮苏道。 安安意外地回过头,“跟谁结婚?” “她去年去法国旅行,交了一个很帅很帅的男朋友,在大学教艺术的,准备回来办一次婚礼,以后就去法国长住了。” “那我要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好啊,需要娘帮你吗?” 安安摇头,忽然听到一阵喵喵的叫声,仔细搜索后,从花丛里找到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猫。 “这是谁家的?” 他左右看看,找不到主人,而奶猫又实在脏得可怜,便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它脸上的脏污。 阮苏看着他耐心的模样,忽然想起五年前飞机上的画面。 医生为他处理伤口,他被痛醒了,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放手,拼命地哭。 他说娘,我想长大,我不想死。 他要变成他最崇拜的林将军那样,不惧怕任何敌人,指挥千军万马。 刚开始的那一年,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残疾的事实,经常半夜从床上滚下来,因为梦见自己在奔跑。 他彻夜大哭,摔东西,不肯吃饭。 阮苏一度甚至想干脆带他离开这个世界,不想让他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 不过还好,他们都熬过来了。 她已在这个异国他乡扎稳根,不必担心经济上的问题。安安也逐渐习惯自己的身体,只是越长大越沉默。 音音上小学二年级时,曾为他写了一个故事,还投稿到学校办的杂志上。 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是一个精灵,因为触犯族规被长老贬到人间,并且夺走他行走的能力。 但是他会眼睛魔法。 当他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时,我就不想骑自行车了,也不想玩泥巴了,只想坐在他身后看他画画。 他的手厉害极了,会画房子、宫殿、还有森林。 我想让他画一个我,他说他已经画了,但是等长大以后才能送给我。 呜呜,我现在才八岁,要等到好久好久才能长大,才能看到他画的我。 我要把我的哥哥藏起来,因为他是我的精灵呀。 阮苏回想着音音稚嫩的笔触,眼睛无意识地看着安安单薄的背脊,那薄薄的两片蝴蝶骨上似乎真的长出了翅膀,流光溢彩,璀璨生辉。 “娘,它好像没有主人,我们可以带它回家吗?”安安转过头问。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她点点头,把他的轮椅换了个方向,朝家里走去。 下午三点,校车把音音送回来。 她背着书包直接冲上二楼,兴高采烈地要跟哥哥分享今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推门一看,哥哥怀中还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更加高兴了,待在他房间里不肯出来。 阮苏为他们准备了一点下午茶的小饼干,端上去的时候看见她抱着安安的胳膊拼命摇晃。 “哥,去嘛去嘛,你也跟我一起去上学嘛,学校真的好好玩。” 安安抽出手摇头,“我讨厌做作业,讨厌上课。” “没关系呀你可以偷懒啊,好多同学都不做作业的,上课也可以偷偷打瞌睡。我们班里有好多笨蛋连10 5都不会数,你比他们聪明多啦。” 安安迟疑了一下,仍然摇头。 音音还要缠他,阮苏走进去道:“哥哥在家不也挺好的,干嘛非要他去学校?” 她扁了扁嘴,道出原因,“今天老师跟我们说,以后所有人都是要去念大学的,要离开家的。我想念大学,可我不想离开哥哥。如果他也去上学,我们就可以念同一所大学了啊。” “你舍不得离开哥哥,就舍得离开我是吗?小坏蛋。” 她脸一红,支吾了半天说:“好吧,那我就挑近一点的地方上学,这样就可以经常回来看你们了。” 阮苏递给她一块小饼干,听到门外有车声,下楼查看,正好看见赵祝升开门进来。 二人目光交接,有瞬间的尴尬,但她很快就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厂里出了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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