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 段母道:“你别以为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了,现在是雪芝的事最要紧。等她的事情结束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说到最后半句时,她终于看了阮苏一眼。 这是自她抵达寒城后第一次看她,眼神却极为不善,充满了厌恶。 小曼与赵祝升立刻挡在了阮苏面前,隔离开她的视线。 段母冷哼一声,走进餐厅。她带来的老妈子挽起袖子,强行将段雪芝抬进去,按在椅子上,然后关上了门。 紧闭的门让人心情忐忑,谁也不知道里面即将发生什么。 段瑞琪平时总跟段雪芝拌嘴,互相辱骂,其实是最在意她的,性格又不够沉稳,担心全都写在了脸上,不停在客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段瑞金看了他半天,出声道:“别转了,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段瑞琪随他上了楼,客厅便只剩下阮苏三人。小曼左张有望,见没有外人,壮起胆子趴在门上偷听。 阮苏小声问:“在说什么?” 她摇摇头,眼神遗憾,走回来道: “门太厚了,听不见。” 阮苏揉了揉眉心,“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她带来的那几辆车上都坐着谁?我一直跟在二爷身边,都没机会看?” “不就是几个老妈子几个护卫和一大堆行李吗?” 赵祝升突然出声,“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像生病了,一下车就被人扶到楼上去。” 小曼惊讶地问:“是吗?她长什么样子?” 他摇头,“人太多,没看清。” “像她这么凶悍的人,怎么会带个病人上路呢?太太,该不会就是林丽君吧?要不咱们现在就上去看看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阮苏正要说话,忽听餐厅里传出一声惨叫。 那声音实在太惨烈了,冲出厚厚的房门,听得人心脏一紧。 段瑞琪与段瑞金跑了下来,站在楼梯上问:“怎么了?” 阮苏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起身走到门边想敲门询问,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段母走了出来,表情依旧冷淡,叫他们让一让。 众人让到两边,老妈子把段雪芝抬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粘腻的冷汗打湿了头发与衣领,眼睑虚弱地垂着,口中不住□□。 最触目惊心的是,自从腰下开始,她雪白的衣裙被鲜血浸透,过多的血滴在地板上,留下一条恐怖的痕迹。 她大概很痛,身体蜷缩成大虾状,双手死死按着小腹。 老妈子们抬着大虾似的她,穿过人群往楼上走。 段瑞琪张开双臂拦住去路,悲痛地看着段母。 “娘!你对她做了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 “我不让!你是想害死她吗?她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你再不让,害死她的人就是你!”段母骂完回头对段瑞金道:“你让人找个西医过来,口风越紧的越好。” 段瑞金看着自己宛如恶鬼一般却毫不自知的母亲,心中多年积攒下的厌恶瞬间到达顶峰。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可段雪芝在惨叫,流了那么多血,再不叫医生恐怕真的会死。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拳头。 “什么病?” “小产。” 段母说完推开段瑞琪,与抬着段雪芝的老妈子们一起上了楼。 段瑞金出去找医生了,段瑞琪蹲在地上啜泣起来,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阮苏怔怔地看着那滩血迹,难以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段公馆里。 餐厅的门大敞着,黑色真丝手袋就在餐桌上。 她走进去打开看了眼,里面放着一瓶没有贴标签的药丸。 段母亲手杀死了段雪芝刚刚成形的孩子。 “好狠的人啊!”小曼站在她身后颤声说。 三楼客房里,鲜血已将干净的床单被褥染得通红。 段雪芝从出生到现在,还未受过如此大的痛苦,按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段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实在撑不下去了,用满是鲜血的手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 “娘,好疼啊,太疼了……你帮帮忙,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 段母冷漠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抽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帮她捋开黏在鼻尖上的刘海。 “傻雪芝,我杀你做什么?祸害已经没了,你还是为娘的好女儿啊。比起生孩子来,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女人都要经历的。” 她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我知道你恨我,不能理解我的做法,但是过两年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荣家人就像那乡下的暴发户,有两个钱有几个兵,可是有何用?根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