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做法是既佩服又担心,能惩罚荣闲音固然好,可万一对方报复怎么办? 他有个大帅亲哥哥,又不能真的杀了他,做这些几乎是刀尖舔血,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坐在车中,她牢牢抓住段瑞金的手,生怕他飞走了似的,凝重地说: “你别再这么干了。” 段瑞金微微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抬起来亲了亲手背。 “我有分寸。” 话音未落,耳中听到砰的一声,居然是汽车中了子弹! 好在当初购买汽车时,段瑞金就特意让人加厚了车身,子弹没能穿透钢板,卡在凹槽里。 路人尖叫,车身跟着震动了一下,所有人提高了警惕,段瑞金第一时间把阮苏搂进怀里,问副驾驶位上的段福:“后面是谁?” 段福看了眼,“没记错的话……是荣府的车。” 段瑞金冷笑一声,拔出了枪。 阮苏忽然道:“让我试试吧!” “你?” “别小看我,我上次可一枪就打中了,说不定比你还准呢!” 说这话时,又有几枚子弹打在车厢上,估计从外面看,车屁股已经惨不忍睹。 段瑞金神使鬼差的把枪给了她,她接过来熟练上膛,降下车窗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瞄准目标后,伸出手飞快地开了一枪。 后面传来巨响,引发一系列连锁动静,像是撞飞了很多东西,还混杂着刹车的刺耳声音。 段瑞金问:“中了吗?” “中了,五太太打爆他一个轮胎,车已经停了。” 说这话时,段福回头看了眼阮苏,眼神第一次带上些许佩服。 看来女人也不只是会花钱的,有点本事。 段瑞金满意地夸赞道:“不错,既然如此,我们去看场电影庆祝一下。” 阮苏已经陶醉在自己是神枪手的幻想中,靠在椅背上浮想联翩起来了。 第二天,金矿内所有卫兵撤退,恢复正常生产。 荣闲音当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无能为力——他的手被撞骨折了,西医用石膏板为其固定,严厉的警告他,若是再不好好休养,以后极有可能当一辈子残废。 他忍气吞声,他韬光养晦,他每日待在幽深的宅子里烤暖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受那老八哥的气。 他等了大半个月,终于等来荣凌云,与他的二十万大军。 寒城终究是个城,位置又偏远,与晋城等大城市没法比。二十万大军不可能全部入驻进来,荣凌云早有经验,让十八万人在南城门口的田野间安营扎寨,自己只带了两万人进城。 他来的那天,荣闲音带着伤与官员们一同前去迎接。市长见他模样与平常大为不同,穿着皱巴巴的灰色长袄,外套一件土黄色马甲,脚上的棉鞋钻出了棉絮,再配上左手上绑了半个月的石膏板,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他怕荣大帅看见亲弟弟变成这副模样会责备他们,赶紧提议:“荣老板,您要不先回家梳洗一下?” 荣闲音是故意打扮成这样的,要得就是在自家大哥面前卖可怜,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 “市长大人不必见怪,我与他自幼一起长大,随意惯了,要是打扮的油头粉面去见他,他倒要骂我呢。” “是吗?” 市长半信半疑。 时间由不得他纠结了,城门出现车影,众人立刻挺直腰背。 道路两旁围满百姓,与其说夹道欢迎,更像是冬天生活太无趣,都出来看热闹,尤其是想看看荣大帅的真实相貌。 先开进来的是六辆汽车,车身颜色与构造都跟城内来往的那些有极大的区别,看着就让人很有压力。 汽车后面紧跟着百来匹马,每匹马背上都有士兵,严肃地望着前方。 马队过后便是步行的扛枪士兵,步伐整齐划一,但脸上都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倦。 士兵八人一排,队伍长得一时半会儿看不见尾巴。人尚未进来一半,汽车已来到迎接的人群面前。 长龙停下,为首的汽车开了门,荣凌云与两个卫兵下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倘若不说名字,只看外表,绝不会有人猜到他跟荣闲音是兄弟俩。 事实上他们两人确实不是同一个妈生的,荣凌云的亲妈是荣父的正房,荣闲音乃姨太太所生,这一点让他在大哥面前一辈子都无法挺直腰板。 荣闲音表面上永远是清润的、随和的,荣凌云则威严端正,器宇轩昂。超过一米九的大个子使得所有人与他对视时都要仰望他,身上那套深蓝色的“皮”,更加增添威严。 他看起来仿佛永远不会弯腰,自从有伯乐之恩的岳父去世后,他的确很少再有需要对人鞠躬弯腰的机会。 乱世里,民怕官,官怕兵,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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