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华寺这边兵荒马乱,宫里得了信儿,明德帝也惊喜不已。 这段时日,为着几个狼子野心的儿子吃相难看,心力交瘁的老皇帝如今就指着合心意的小儿子能醒来。这一听周和以醒了,捧着玉盏的手都没拿住,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玉盏四分五裂,乾清殿的宫人们却欣喜不已。 十九殿下,可算是清醒了! 且不提宫中如何,长安带着陆承礼,一转眼便在公主府住了快两个月。 忙活起来,长公主如今的精神气儿都变了。孙嬷嬷瞧着一潭死水的主子的变化,颇有些喜出望外。自从侯爷与夫人去了,公主可有十几年没这么精神过。况且小主子也争气,虽不通文墨,但公主讲些什么道理,她一点就通,当真是老天保佑了! 这日,长安从清云姑姑处回景庭院,便察觉到长公主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平日里这个时辰,她总是要在祠堂待上一会的。今日居然一早就回来,且快病了两个月的姜怡宁也在,一个坐在上首,一个坐在右下手第一个位置,似乎在等她的样子。长安疑惑地进了屋,就见长公主远远地冲她招手,示意她去她的身边坐下。 长安瞥了眼脸颊消瘦,似乎孱弱了许多的女主,挑了下眉,走过去便坐下。 姜怡宁低垂的眉眼没动,搭在膝盖上的手却微微收紧。就听长公主道:“长安,法华寺那边传来消息,小十九那孩子,醒过来了。” 长安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下手的姜怡宁却刷地抬起了头。 长公主没注意,她的目光只落在长安的身上。见长安神色间十分迷茫,她忽地一轻拍了手,想起来。长安回来的日子短,还不知自己与十九的亲事。不过开口前,她下意识瞥了眼右手边。姜怡宁已经低下头去。 先前的巧笑嫣兮都被落寞掩了,这幅不敢看人的模样,想来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病了这两个月,怡宁也受了不少苦。她本就生的纤细,如今一瘦下来,瞧着更孱弱。 长公主一时间也有些心软,但与十九的这门亲,不是定给姜怡宁,而是定给她姜家唯一的嫡姑娘。以前怡宁是姜家唯一的嫡姑娘,如今回归原位,这门亲自然是长安的。 有些话,再难听,该说还是得说。她之前便承诺过,该是长安的就全是长安的。怡宁如今失了郡主的尊位,也不是就沦落到泥尘里。身份虽变了,教养却是在的,怡宁在姜家十几年,那一样都不输旁人。姜家精心教养多年的好姑娘,才学,相貌,她自是远胜一般世家女。十九这等皇亲贵胄是攀不上,但京城官家子弟的正妻,想挑谁都挑得。 这般一想,长公主也松了口气,接下来的话就好开口了。 长安自然是知道姜怡宁与溧阳王的婚事,毕竟全本书,姜怡宁都顶着溧阳王妃的身份过活。不过令她惊讶的是,长公主居然理所当然地换了成亲的人选。 这件事,难道不必知会皇家么?好歹男方也是当今圣上最心爱的皇子啊…… 然而长公主是全然没有知会的意思,当着长安与姜怡宁的面儿,直言道:“先前十九昏迷,奶奶便想着他若不好,你及笄之后便给你领寻一门良配。如今这小子居然又醒了,那亲事便要拿出来与你说说……” 这么突然的事儿,长安有点不知怎么接茬儿。 “承礼那孩子太单纯,便是你在心疼他,往后也只能当兄长来看。长安,你且记住,你身上是清清白白的,可没有什么亲事的……” 长安想着天真单纯的陆承礼,拿不准态度,便叹了口气。 “……至于十九那孩子,虽优异非凡,但性子颇有些凉薄。凉薄的男人不是良人,尤其十九出身皇家,心思诡谲,难以琢磨。奶奶私心里是不愿你去他身边受这个苦。” 长安没说话,长公主继续道:“皇家的亲事虽不好反悔,但也还是得看你。” 身份贵重,长公主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就是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