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霜注意着那边的那个陌生女孩儿去拉他手腕的动作,而他竟然没有挣脱,反而顺从地走上了阶梯。 她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太好,直到她哥哥出现在对面的街上叫她的名字时,她才勉强回神,扬起笑脸,撑着伞穿过人行道。 “你怎么出来也不带把伞啊?”陶初踮起脚,还是够不到他的发顶。 沈玉致看了一眼她艰难踮着的脚,他眨了眨眼睛,竟然直接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纤瘦的腰身,只稍稍用力,她就脚尖离地,被他抱了起来。 周围又是抽气声,陶初甚至听到了夏易蓝和连蓁蓁的小声惊呼。 她还有点发懵,就见他微微低头,凑近她僵在半空中的手掌。 那样的神情,干净得不像话。 当陶初的手接触到他柔软的发丝时,她颤了一下,那张白皙的面庞顿时烧红,连忙拍了拍他的肩,“你你你做什么?!你快点放我下来!” 沈玉致像是有点不太情愿,但他还是乖乖地放下了她。 陶初匆匆回头,果然对上了一群人直愣愣的目光。 她讪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状况,就干脆直接说,“那个……易蓝,蓁蓁,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拽着沈玉致的手腕,冒着绵绵的雨,匆匆跑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连蓁蓁和夏易蓝面面相觑,还有点没从刚刚的美颜暴击里回过神来。 雨势渐渐收时,陶初和沈玉致走在稍显寂静的人行道上。 她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她记得自己明明没有告诉他地址。 沈玉致顿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 陶初见他不走,自己也停下了。 “怎么了?” 她望着他。 沈玉致伸手握住她的右手,食指轻轻地在她的中指指骨上点了点。 昏黄的路灯下,陶初低眼时,亲眼看见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银纹亮了一下,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中指内侧有一点灼烧的感觉。 她摊开手掌心,就见自己食指上隐约显现一抹银色的字迹。 分明是“沈玉致”。 她惊愕地抬眼望着他。 她还记得那枚隐没不见的戒指上镌刻的他的名字。 所以现在,是……印在她的手指上了吗? “它可以让我找到你。”他终于开口,嗓音带着几分哑,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过话,所以他语速稍缓,透着一点点生涩。 说话时,他伸出手,指腹轻轻地蹭着她手指上印着他的名字的浅色银痕,垂下的眼睫遮掩了他那双眼瞳深处的几分暗藏的占有欲。 “哦……”陶初点了点头,挣脱开他的手,像是有点莫名紧张。 “你……是已经彻底恢复了吗?”陶初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似的。 沈玉致走在她的身旁,听见她这么问,他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陶初偏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朝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路灯的光影在他的眸子里留下一寸剪影,好像是星子点滴的光。 她并不知道。 在这世间,唯有她,能令这条被囚长极渊下六千年,满怀怨恨,冷戾无常的恶龙,低下头颅,甚至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句言语,都变得小心翼翼。 面对她,他甘愿收起所有的锋芒,伪装成她或许会喜欢的模样。 那么长那么长的时光,久到他几乎都要快忘记她的容颜。 而时隔六千年岁月,再见她时,他仍能一眼就认出她。 回过神时,沈玉致的目光停在她的左手。 在她浑然未觉地继续往前走时,他探出手,像是想去牵她的手。 然而手指在半空僵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放下了。 六千年,长极渊外的世界,春秋轮转,变得好快啊。 只有她,还是这样。 两个人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 陶初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就看见沈玉致仍然坐在沙发上。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 “阿致,你还不睡吗?”她站在他的面前,歪着头问他。 沈玉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他的目光落在她还在滴水的长发上,那双眼睛眨了一下。 陶初没有防备,就被他伸手拉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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