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一个人把孩子养大,其中艰苦自不用说。 “十多年后那老头生不出儿子了,突然查到还有个儿子在外头,又回来跟她抢儿子。”步澜鉎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有点儿飘忽,雨停了,外头有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他的声音很轻,都有点儿听不真切。 “她性子软,容易被欺负,心事都藏起来,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生日在外头跟那些兄弟玩了一天,到晚上才回家。结果……” 结果她跳了楼。 自那天后,他就有了晕血症。 步澜鉎跟那家人一直不亲近,关系不冷不热的,最近两年才稍微有所缓和,老头对他还挺不错,但他心里有刺,一直放不下。 他声音低落,情绪一直不高。左手已经揣在了兜里,摸到了烟盒,但不知为何,他没把烟摸出来点燃。 手指在烟盒上摩擦了两下,步澜鉎将手拿出来,手指在陆泱泱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发什么呆?” 陆泱泱听了步澜鉎的故事情绪有点儿低落,正伤感呢,哪晓得他突然动手弹她脑门,她用手捂着额头,瞪大眼睛看他,嘟囔道:“没发呆,就是有点儿难过。” 捂着额头的手挪到心口位置,还拍了拍揉了两下“心里闷闷的。” 步澜鉎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了她胸口处。 今天的陆泱泱穿得一件蓝色针织开衫,里头一件黑色小吊带。 因为以前开始的时候给她的印象不太好,步澜鉎在看她的时候目光一般都集中在她脸上,不会瞥向其他部分,然而现在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他只觉得自己的手也要捂着胸口了。 心跳声噗通噗通,那一瞬间,好似点燃了引线,即将炸开的烟花。 他移开视线,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只是那心湖里有石头投下,荡起了一圈一圈的小圆圈,一丝半会儿也是无法彻底平静了。 他把带来的上坟的东西在坟上摆弄好,又上了香磕了头,等做完这一切,心里头那陡然升起的**也消停了下去,只不过那里依旧酥酥麻麻的,好似有蚂蚁在爬。 “走吧。” 这会儿是傍晚,天也放晴了,乡下空气好,天边还出现了一道彩虹。田里有很多水泥电线杆,电线杆上停着不少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他们沿着田坎往回走。 这里走到停车的位置,要走十几分钟。 雨后的田坎很湿滑也很窄,陆泱泱走得小心翼翼地,步澜鉎原本跟在她后头,看她那一步一步往前挪,索性直接踩在了旁边的田里,这样就能并排着牵着她了。 她在田坎上,田坎湿滑;他在田里,田里地势更低,里头还有积水。 田坎比农田要高出一大截,现在两人的身高就看起来差不多了。手牵着手并排往前走的时候,陆泱泱觉得他把她抓得很紧,手心里都渗出了汗。 明明是很难走的路,她却心中欢喜,希望这道路没有尽头。 那田里偶尔出现的坟包和田坎上的蚯蚓都不再让她害怕。 路边的杂草,熙熙攘攘的油菜花,东一个西一个的电线桩子,还有电线上停着的一对一对的小麻雀,都成了她眼里的百看不厌的风景。 ** 等走到车那边,步澜鉎鞋子裤脚全是泥。 “你裤子?” “没事,等会儿换掉。去县里把晚饭吃了再送你回去,怎么样?” 回去还得开四个小时车,不吃东西他担心陆泱泱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