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平。” 谢茂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却不肯睁眼,就这么近距离地贴着,声音很低:“耗尽?” “都过去了。”衣飞石不愿提往事。 “我知道你不会恨我。”谢茂捧住他的脸,“可你遭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若君上不起意选中衣飞石成为制衡的对标圣人,衣飞石不会在仙魔劫时险些耗尽陨落。若君上没有更进一步踏入圣人之上非凡境界的野心,魔种不会入侵,衣飞石更不会遭遇荡神击,在万劫中沉沦辗转那么多年。 这一切都缘于君上的“上进心”。 若君上没有妄想更进一步,止步圣人之位,衣飞石的修为完全跟得上。 二人彼此制衡,分取阴阳,各掌天地,哪有后来的种种惨事? 谢茂理解君上想要更进一步的野心。但凡修士,谁不想进步,谁不想追求世间的真谛,谁不想洞悉天地间的奥秘,谁不想走到尽头,看看尽头之外还有什么?已经是圣人了,圣人之上呢? 可他想起衣飞石在荡神击里几次自承强弩之末、命不久矣的黯然,就会忍不住心痛。 仙魔劫时,小衣究竟被消耗到何种程度,才会留下如此深刻的阴影? 天道为了制衡即将晋升大圣人的君上,不惜使魔种入侵世界,直接灭绝了当世人类。 若衣飞石不曾舍命为他挡下七大仙人的致命一击,若君上没有逃进时间罅隙,他的追求与理想就在一次天道设置的灭世中彻底灰飞烟灭。无非是他挣扎着晋了级,碾碎了天道的秩序,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驱逐了魔种,恢复了旧观,才将他的“妄想”变作了“理想”。 衣飞石趁势抬头亲了他一下。 谢茂闭着的双眼霍地睁开,我正忏悔呢,你这是干什么?! 迎着谢茂灼灼的目光,衣飞石抬头又亲他一下。 你这样犯规了!谢茂盯着衣飞石的薄唇,蠢蠢欲动。 “不是您想的那样。” 衣飞石抱住谢茂翻身滚到了一边,还低头啃了谢茂许久,才微微仰起头来,替君上辩解,“自混沌初开,清浊升降,有了天地生死,这就是注定的。” 他说话时,虚空中飞出一颗交错旋转的阴阳鱼,正在流转着变换形态。 “世间万物在阳光下生长,在黑暗中滋养,从生到死,又从死亡中获取新生,这一切都被掌控在冥冥不可期的玄妙之中。一个世界诞生的时候就注定了它的死亡。星球上生活的物种也总会有一代不幸者面临末世。” “我跟随您在诸天诸世界行走,见了许多生老病死,繁盛辉煌,灭绝衰败。” “您和我闲聊时,随口谈及,冥冥之中,是否有天意?天心飞入云霄高不可攀,我辈凡人是否只能逆来顺受?” “就算您不曾执掌天界,我不曾执掌九幽,天地之间,依然有不可名状的天道在运行。” “您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灾劫可控,生民万千。” “那不是妄想,更不是野心。是圣人之心。” 衣飞石将手一招,虚空中的阴阳鱼倏地消失,他低头道:“是我没跟上。魔种并非因您而生,它原本就存在,注定有三十万年气运……若我修为足够,先一步把持了气运,它们便没有伺机入世的空间,这不是您的错,是我的错。” 这是个谢茂没考虑过得新思路。 衣飞石一度险些耗尽的痛苦,魔种入侵的惨烈,直接就把谢茂敲懵了。他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却没想过就算君上不去把持秩序,天地间的秩序依然会存在。 天象时时刻刻都在给物种带来赐予与灾劫,一物太盛,后必凋谢。消亡根本无法避免。 谢茂觉得君上一意孤行带累了衣飞石,却没想过衣飞石从来不是君上的附庸。 他是君上的同行者。 他们拥有同样的理想,一直在并肩践行。 所以,君上可以那么肯定地说,万年相守,彼此不负。 ……简直有点嫉妒我自己。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