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爬,无论他上天还是下地,那面墙都会自动延伸,牢牢地把他拦住。 “还有一块砖,我还有一块砖没有砌上去……”谢茂冷静下来,开始寻找最后一块缺砖的地方。 那面墙是他自己砌的,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最后一块砖缺失的地方,正要冲过去,就看见对面的谢茂冲他微微一笑,手上一块砖,稳稳当当地把墙——填上了。 谢茂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倏地黑暗,四面八方只剩下墙。 他绝望地大喊:“啊——” 墙是谢茂设计的。 墙是谢茂亲手所砌。 所以,谢茂知道,他找不到破绽,他被自己困住了! 他原本用来困住君上的墙,只差一步就能困住君上的墙,被君上提前一步先下手为强,生生调转了内外,没能困住君上,反而被君上困在了墙内! 他奋力撞墙:“你给我回来!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 热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 谢茂感觉到水流缓缓渗透自己的头发,头皮被沾湿,贪婪地吮吸着水分。 他长久地站在花洒之下,任凭水流冲刷身体,缓缓呼吸着新古时代的空气,听着风中传来的每一个细微的声音。 大约是在浴室里待的时间太久了,衣飞石进来询问:“先生……” 谢茂一手抹去脸上的水渍,微微抬头。 衣飞石脸上轻松的表情倏地凝固,脸上血色尽褪,慌忙低头不敢再直视谢茂赤裸的身体。 那不是先生,那是君上! “出去。”谢茂吩咐。 这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愤怒与严厉,可也绝没有一丝缱绻温柔。华 衣飞石将额头轻轻碰地,施礼之后,恭敬无声地退了出去,出门时,顺手将浴室门带上。 谢茂继续站在花洒下,享受着水流的冲刷。温柔的水流,能帮助他更快更好的适应这具皮囊。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谢茂才关掉花洒,轻轻挥去身上的水渍。 他使用小法术的技巧远非记忆不全的谢茂能比,打理好身体之后,他换上衣飞石准备的浴袍。 出门时,卧室已经被衣飞石收拾得一丝不苟。衣飞石自己更是穿戴整齐,衣裤鞋袜领带手表一件不差——和从前在谢茂跟前随意披着睡袍的模样截然不同。 见谢茂出门,衣飞石的身体朝向很恭敬地随着谢茂的走向转变,直到谢茂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才端着新砌的茶水上前,双膝落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茶水从茶盘里端出来。 谢茂取茶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衣飞石脊背挺直,冷汗浃了一背,扣紧的衬衣袖口稍微有点不舒服。 他知道,这是因为太紧张了。平常这袖口的角度是很舒适的,放松状态下一切皆好。 “抬手我看看。”谢茂突然说。 衣飞石不明所以,将双手举起,就在此时,他突然看见了自己手上的两枚婚戒。 谢茂已经把他戴着婚戒的左手握在手里,将他手上的两枚戒指看了半天,问:“你在茶里放九转迷心种子,就是为了这个?” 被君上质问了一句,衣飞石连伤心的感觉都没有。正面对着君上,他只有恐惧和害怕。 这只手落在君上的手里,他就像是被天地窥伺的小动物,动都不敢动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事实上,君上也没指望他回答什么。一句话问完,下一秒,君上就将衣飞石指间两枚婚戒撸了下来,顺手折断了他的手指。 衣飞石只觉得无名指一股剧痛,身体下意识地忍住了呻吟,只有冷汗从额上淌下。 他的手,是握剑的手。 一向不算特别漂亮,却很稳定有力。 如今左手无名指用一种怪异的姿态向上折起,与其余四根手指朝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衣飞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第一次轻声温驯卑弱地开口:“臣死罪。”他不着痕迹地将左手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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