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谢茂不是被放逐在诸世界中封印了修为,这法术能让衣飞石直接变成听话的傀儡,有问必答。 衣飞石闭上眼。目前的谢茂根本无法让他中术,偷袭也不行。这是绝对的等级压制。就像小孩用充气锤偷袭大人,哪怕小孩用再大的力气敲打,大人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那日离开的几个小时,你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知道了什么事?”背后传来谢茂低沉的声音。 和往日里充满了各种感情的声音不同,施术中的谢茂声沉音冷,带着不容抗辩的威严,更接近衣飞石记忆中的君上。这让他膝盖有些发软,口舌干涩。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明知道谢茂宠爱自己,在谢茂跟前撒谎的后果就不那么可怕,若是君上呢?——倘若谢茂没有失去记忆,衣飞石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 被君上阔别已久的威压镇压,衣飞石稍微沉默了片刻。 他不知道的是,谢茂面前摆着一面古旧的铜镜,镜中折射出诡异的两种异光,投影在谢茂的手心里。 这两道异光代表着屋内存在的两种清醒意志。若施术成功,衣飞石的意志会服从于谢茂的意志,两种异光和而不同。现在两道光各行其道,证明衣飞石根本没有中术。 衣飞石的沉默让谢茂目光微凉,就在谢茂打算再问一次时,衣飞石低声答道:“先生,我不能说。” 他不打算撒谎。 哪怕现在谢茂的情绪已经暴躁到濒临崩溃,哪怕佯作中术顺势撒谎并不困难,衣飞石还是不打算撒谎。 他低头跪下,承认道:“我不曾中术。请先生恕罪。” 谢茂将铜镜扣入手中,两道异光瞬间消失。 二人一坐一跪,在卧室内僵持良久。 主动对衣飞石释放了术法,谢茂略觉理亏。不过,他已经忍得太辛苦了,这种理亏丝毫不能抵消他的愤怒。 衣飞石更不敢在此时撩拨谢茂。谢茂稍停片刻不说话,他就懊悔自己说话太冒犯了。直言自己没有中术,岂不是嘲笑君上修为太差?他印象中的君上可从没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衣飞石不敢抬头看谢茂的脸色,低声道:“请先生责罚。” 谢茂将失去异光的古旧铜镜把玩在手中,不言不语。今日对衣飞石施用问讯术,只是个试探。 ——衣飞石不肯说的事,他又特别想知道,总会偷着去了解。从前有听事司效命,如今只能靠他自己。 “说这些话没意思。你觉得我能把你怎么办?”谢茂淡淡地问,“不就是因为知道我拿你没有办法,你是吃定我了么?我打你一顿,你不说还是不说,我能把你打死还是把你打跑?……我还怕你跑了不回来。” “先生……” “你知道的事情就那么重要?”谢茂突然问。 衣飞石沉默片刻,答道:“很重要。先生,我对您绝无一丝恶意……”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恶意。”谢茂打断他的话。 此时二人都很清楚谢茂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 他们的关系和感情到了今日的地步,如果衣飞石真对谢茂有恶意,谢茂必死无疑。 所谓生死相许,不是我可以为了你如何牺牲,是你真的杀了我,我或许不解怨恨,也不会改变对你的爱慕。有没有恶意重要吗?就算衣飞石真的对谢茂有恶意,谢茂难道能斩钉截铁与衣飞石分手? “你所谓重要的事,比你我几十年感情更重要?重要到你天天和我闹别扭,日子都不想过了?”谢茂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地问。 这话已经说得极其严厉了。 衣飞石背身跪着没抬头,照旧回答:“先生,此事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砰一声闷响。 谢茂将铜镜砸了下来,落在衣飞石面前的地毯上。 看见这面铜镜,衣飞石浑身汗毛倒竖,冷汗爬了一背—— 太一镜。 太一镜是上古神器之一,拥有各种辨识真伪之能。他太熟悉这面神器镜子了,万万没想到谢茂竟然把太一镜也带了来——倘若刚才他佯作中术,只怕立时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