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罪万死难赎。 衣飞石微微低头,对谢茂的“开解”保持了默认。他不能撒谎,也不会撒谎。但,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既然谢茂已经为此事做了注脚,他就默认了。 谢茂很高兴二人能就此达成共识,扶衣飞石起身,衣飞石也起来了。 不过,他还想问衣飞石失踪的细节,衣飞石就默默起身跪下,一句话也不说。 闹了两次之后,谢茂也认输了。衣飞石平素温驯听话,他不用花心思手段就能驾驭,真到了衣飞石“不听话”的时候,他又哪里舍得对衣飞石用手段?多半都是无计可施。 不说就不说吧,多大一回事?只要小衣还在身边,谢茂什么都能妥协。 “好了好了,不问了行吧?”谢茂揉揉衣飞石的短发,亲了亲额头,“歇了吧。” 两个皮囊都是热情似火的年纪,歇之前当然得做一点睡前运动。谢茂嘴里说不问了,心里多半还担心衣飞石失踪几个小时里的遭遇,亲热时肌肤相贴、血脉贲张,从头到脚都能检查一遍。 古语也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今夜相处有些不痛快,舒服了就都好了。最佳感情粘合剂。 和衣飞石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谢茂心里清楚,他和衣飞石有这种默契。 ——再有多少不痛快,瘫在彼此怀里都会忘光了。 衣飞石低头嗯了一声,去了浴室。 想着与衣飞石的亲昵,谢茂心情都会变得很好,他烹了一壶热茶,放在床头,想待会儿饮用时温度正合适。小衣最近爱撒娇了,没有侍人服侍,偏要他喂茶喝。谢茂也喜欢趴在床上喂衣飞石喝茶。 谢茂设想的一切都很美好。和他们从前的每个夜晚一样地好。 直到衣飞石洗漱出来,上了床。 ……记忆中的缠绵热情?不存在的。 衣飞石规矩地趴在床上,谢茂的所有习惯爱好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谢茂抬手,衣飞石就配合地动作,没有半点意外。然而,谢茂依然觉得憋得慌。 夫夫敦伦,重要的是你来我往。衣飞石确实很配合他,可没有一个动作是主动的。 他今夜就像是没有社交的可悲未来宅男,在家里日一个听候指令、绝对服从的傀儡偶人。 “你到底怎么回事?” 谢茂不耐地将衣飞石翻身揪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双眸。 “臣……” “臣个屁!不想做就说,没人逼着你!”谢茂的自尊心被刺痛了,他感觉不到衣飞石对他的爱,从衣飞石失踪再回来开始,他得到的就只剩下服从和敬畏,“你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哪里不对了?” 他钳住衣飞石的手臂,膝盖抵住衣飞石的腿,暴躁地在衣飞石脸上巡视。 三魂在,七魄全。 神识清醒,紫府明澈。 衣飞石很正常。他没有被人迷魂夺魄,也没有被人抽去了感情。 他就是……突然不爱自己了?谢茂不相信。 “你……你可能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情,情绪不好?”谢茂松开压制着衣飞石的手脚,将手缓缓贴着衣飞石的脸颊,“是我不好,我没问你。” 他和从前一样,侧身从背后搂着衣飞石,柔声说:“睡吧。不闹你了。” 衣飞石能感觉到他还未熄灭的热情,他很想做“衣飞石”该做的事,可是,他不敢做。他清晰地知道,君上对他的爱慕是被设计的,君上对他的欲念也是被设计的。这让今夜的一切都变得可耻。 他没有记忆的时候,可以懵懂无知地承受君上的宠爱,现在,他怎么敢去索求、去回应? 那太无耻了。 被君上搂在怀里入睡,在“衣飞石”的记忆里是很寻常的事情,他还有很多更热情的记忆。 但是,这对衣飞石来说,亲密到难以想象。自从他陪君上离开了九幽,君上如约授他造化之术,他从它变成他之后,这种亲密就再也没有了。衣飞石僵在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