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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宫禁如此混乱,皇帝还能睡得安稳吗?

    这是故意激化羽林卫、卫戍军的矛盾,甚至是逼皇帝和太后为了羽林卫将军的人选撕破脸。

    谢茂敲了敲桌案,沉吟片刻,道:“叫张姿协查。”

    自从皇庄遇刺之后,张姿把羽林卫管控得极其严密,若说羽林卫故意放杀手进宫,谢茂根本不信——他虽不信任张姿,可他相信太后的眼光。张姿连这点儿事都管不住,太后会放心把母子二人的安危都交给他?

    衣飞石才写信说陈朝那边粮价变动颇不寻常,西北可能会动一动。

    想起陈朝那边爱安插深谍死间的破习惯,谢茂隐隐约约地觉得,这是陈朝埋下的暗流在涌动了。

    第98章 振衣飞石(98)

    皇帝吩咐张姿协查。

    然而,查来查去,张姿也始终坚持羽林卫在值守宫禁时,没有任何问题。

    外人都以为皇帝、太后为羽林卫将军的人选不和,那么,被皇帝拉来制衡张姿的谢范,肯定也和张姿关系极差——常年奉命戍守宫禁的卫戍军校尉张岂桢,下差之后,就经常带着兄弟跟羽林卫在各种场合别苗头,两拨人时不时就要在酒楼妓馆上演一场“差点就打起来了”的闹剧。

    实际上谢范与张姿乃是旧友,关系十分亲密。只是平时碍于职权身份,并不怎么往来。

    二人坐在羽林卫南监值房,重新梳理本案的种种细节。

    皇帝发怒勒令谢范三日结案之后,在太极殿领命协助谢范的几人都动了起来。

    赵从贵在宫中揪出了为谢汶、谢泓传信的宫监,龙幼株直接查抄出此宫监受赏私藏的金条,谢范在宫外查出了谢泓联络“杀手”的渠道,两边对上之后,被皇帝逼着三天之内必须结案的谢范也豁出去了,哪怕长阳王是他亲兄弟,照样把侄儿谢泓拎到卫戍军衙门动了大刑。

    对付谢泓这样的王族少年,不必多凶狠的刑罚,熬不过半个时辰就哭着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

    宫中的谢汶是已经上了玉牒的大皇子,赵从贵都不敢擅动。龙幼株敢!

    西北失利又撞上谢洀被杀案的龙幼株极其焦虑,往日或许还得顾忌谢汶的身份,谢范那边消息说,谢泓已经招了,谢汶涉案。她就敞开了手施为,只要谢汶的口供!

    龙幼株亲自带人,把谢汶从藏珑宫带走,直接拖进了处置宫婢宫监的慎刑司。

    几根细针往谢汶指甲缝里插了两回,谢汶比他兄长硬气,咬牙不吭声。

    龙幼株出身胭脂楼,见过无数老鸨收拾妓女男娼的手段,仍是那几根细针,换了地方密密麻麻扎上几次,谢汶就熬不住了。一边咒骂一边哭泣,把自己所知的事情拉拉杂杂地说了。

    谢范将谢泓、谢汶二人的口供比对之后,再有调查得出的多方佐证,最终才形成了他上禀给皇帝的那一段漏洞百出的“事实”。

    这个“事实”的前提是,羽林卫在皇庄时有私纵杀手的前科,谢范也默认羽林卫可能会继续出纰漏。

    张姿反问道:“若谢泓、谢汶撒谎呢?”

    谢范刚想说他们吃撑了用生命来撒谎?突然反应过来。

    对啊!如果,谢泓、谢汶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撒谎呢?如果他们自以为是真相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呢?那他们就算不想撒谎,刑求之下提供的供词也仍旧能够达成“撒谎”的目的。

    “你说宫禁绝不会出纰漏。那就是说,进来的‘杀手’并不是杀手?本身就是教习?”

    谢范重新整理思绪。

    “这事儿你不比我清楚?宫里那么容易就能塞得进人来?长阳王府举荐教习入宫,此人籍贯履历上下四代姻亲八辈祖宗,有半点儿瑕疵不实也进不来宫门。进了宫也牢牢看死在南监值房——从前是送到百事所,正是怕出事,才把这人搁在值房眼皮底下——换人?换身衣裳都不可能!”张姿冷冷道。

    他这半年过得尤其憋屈,本就是早就想退的人了,皇庄遇刺他也算是临危受命,力挽狂澜。结果皇帝和太后别苗头,他倒成了炮灰。

    就算跑来跟他一口锅里搅合的谢范是他积年的好兄弟,他心头这一口郁气还是憋得不行。

    他不可能埋怨太后,也不能对皇帝心生怨望,就是活生生地憋气。

    “那次日送出去的人,也不是什么偷换的太监,还是原先进来的那个?”谢范问。

    张姿肯定道:“进来哪个出去就是哪个。不可能在值房眼皮底下换人,谁也换不了!”

    “那送‘杀手’进宫的事就是个幌子。杀谢洀的高手,一开始就在宫里!——也就不存在什么‘远遁而去’的事了。”谢范没有质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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