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好东西。 谢茂跟这个时代的顶级文人政客混了几辈子,该有的文化素养是有的,譬如一篇流传千古的好文章他是写不出来,但是,谁是真有才华,谁是狗屁不通,这点鉴赏能力他是尽够用了。 衣飞石跟他在这里攥着劲背词儿,他就觉得这照本宣科的模样挺可爱。 ——小衣对朕使的这一招,是叫“投其所好”吗? 对着这么一幅字,真想撩起谈性、肇开话端,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聊这幅字的主人书圣顾衍之,聊他的书法造诣,聊他跌宕起伏的人生,聊辛卯之变,聊兴亡古今……至不济,聊一聊与顾衍之齐名的那几位前朝大贤,老少咸知的趣闻轶事都不少,随便说一个都能哈哈哈。 衣飞石挑选的话题其实很讨巧,然而,他独自把那幅字称赞了几千个字,分明听见他说话的谢茂就背身站着,半点反应都没有,气氛只能越来越尴尬。 对衣飞石而言,甚至都不能说是尴尬。皇帝的沉默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衣飞石不说话了。 他将额头触地,恭顺安静地伏在地上,等候皇帝处置。 谢茂反而松了口气。 今日将衣飞石拒之宫门之外,本就是他的一个小试探。 闹别扭就把人拒之门外,那是五岁小童过家家时才玩的把戏。且不说他那有仇当场就报了的脾气,他本来也不会和衣飞石生气——他要真生气了,衣飞石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想试探什么? 试探衣飞石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嬖宠男娈,一心一意“以色事君王”。 昨天衣飞石原本可以在大理寺时就请求回长公主府。 不用多大的体面,甚至都算不上怠慢君上,那种情况下,他回长公主府才合乎情理,别说谢茂一向尊重他,就算是在皇帝跟前没什么体面的臣子,陈情一声说要回府,皇帝难道不顾人伦非要把人拉扯上车? 若衣飞石自己也想和谢茂亲近也罢了—— 谢茂后来仔细回想了许久,他觉得衣飞石是不愿和他亲近的。 从大理寺堂审时,衣飞石对他的亲昵就有几分不着痕迹的回避。只是谢茂被他自认为的“表白”冲昏了头脑,丝毫没察觉到衣飞石的滑头。一直到夜里衣飞石乞求回府,离开了太极殿之后,谢茂才慢慢想明白那点点滴滴的细节——那是隐晦的拒绝。 死了妹子,想给妹妹守几日。谢茂能理解他的情绪。 让谢茂觉得心尖发凉的是,明明不想和他亲热的衣飞石,不单顺从地跟着他回了宫,还生生把他磨上了榻,直到他纾解餍足之后,自觉把皇帝服侍好了的衣飞石,才提出要求说要回府。 谢茂费尽心思宠着衣飞石,捧着衣飞石,吩咐宫婢太监时都从不直呼其名,客客气气地称呼衣飞石为“侯爷”,如此珍重爱惜,他是想把衣飞石当男宠吗? 他不想把衣飞石当男宠,衣飞石的行事做派,却是正儿八经地把自己当男宠在逢迎君上。 ——若真如此,他重生之后沾沾自喜了好几年,自以为与衣飞石今生携手有望……简直是讽刺。 万幸,衣飞石还没到那个地步! 倘若今日他故意“生气”,衣飞石再“曲意逢迎”一次,谢茂就真的要吐血了。 好在衣飞石没有二话不说扑上来抱大腿脱衣服,谢茂转身戳了戳放在案上的一个硕大锦盒,说:“起出来。” 衣飞石循声望去,见了那个盒子的大小,心里就有点不祥的预感。 硬着头皮去把盒子打开,这不祥的预感的果然就成为了现实。——盒子里,赫然放着那个他花了二十两金子,找上等绣娘缝上皮毛所制成的,惟妙惟肖的假屁股! 衣飞石再一次想把从前的自己捶成渣渣!你脑子抽了做个假屁股啊! 皇帝吩咐“起出来”,衣飞石就忍着弄死自己的欲望,把那个假屁股从锦盒里抱出来。 最让他觉得羞耻的是,皇帝居然拿起一根戒尺,啪地抽在M.DaMinGPUMp.cOM